在砚边舔过笔后,夏赊雨接过来用狼毫试写了一个一字。其实他平日写字还算不错,但毛笔字和硬笔不同,实在不算擅长,字尾没收出锋芒,姿势更算不得标准。
他偏过头邀请:你带着我写一个?
傅苔岑便转到身后环搂着他,握住他的手带他的笔,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指节和筋脉都很清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行书?这会夏赊雨看出点门道来了,赵孟頫?
陆柬之。傅苔岑温和地笑了下,表示他不认识也非常正常,他的书体很少有人写。
夏赊雨沉迷于欣赏,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手腕悬得太硬,傅苔岑附耳道:写字要跟着心走,你得放松一点。
似乎是非常玄妙的一句指点,夏赊雨立刻就松一些。这感觉也极其曼妙,脊背靠着人,手被人把着,傅苔岑胸膛的起伏,身上淋过雨后干净的气味,都变得令人心猿意马,注意力聚不到纸上。又瞥见刚刚被傅苔岑从塑料袋拿出来的东西,是一块印台。
忽而想起之前在雅漱别苑的书法室,傅苔岑说过的调情话,夏赊雨不由得眉间一跳,心想写字不是静心的吗,怎么越写越心浮气躁。偏偏傅苔岑还在尽心教着,夏赊雨觉得傅苔岑越是这幅样子对他好,他越想騎他。
傅苔岑,我其实没什么情绪,没有生气,也没有心烦。夏赊雨看着纸面说,手里被带着写了一个繁体的須字,你不用小心翼翼哄我高兴。
我没有小心翼翼哄你。小心翼翼四个字被加了重音,傅苔岑答道,我觉得两个人谈恋爱,是我想和你一起高兴,不是你为我烦恼,我为你烦恼。
纸上的墨迹又延展出一个字来,是盡。
隔着薄薄一层t恤,夏赊雨挣动了一下肩胛骨,异常鲜明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热度与韧度:怎么衣服还是湿的,难受。
最后一划终于写完,早就感觉出怀中人蠢蠢欲动的傅苔岑适时后退一步将人松开,夏赊雨在他身前转过来,腰臀靠着书桌,手撑在腰后,指尖把宣纸捺出了一点波纹样的褶皱,他视线缓慢走到他的喉结上:你刚刚说,想一起高兴是吗?
在不动声色的对视中,夏赊雨忽然说:你现在想不想睡我?
傅苔岑勾起唇角调侃:怎么,我逃过一劫,不用绝育了?
因为今天你表现很好。
之后是一段空白,是声音的空白,但不是思维的。傅苔岑的眼神似乎早就将人扒了个精光,而夏赊雨的呼吸也逐渐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