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捡起春痕,握住师父的手腕,试图渡灵力给他,却如泥牛入海。灵脉断绝,生机全无,还有什么东西在筋脉中快速游走。
“此乃毁灭仙道的邪物,”朱星离颤抖着吸了口气,完整地说出这句话,“信儿,我快撑不住了,杀了我!”
脖子上的青筋越绷越紧,朱星离终于露出了一抹难忍的痛色。
“不……师父……唔……”林信在梦中挣扎着,出了一头的冷汗。
“信信,信信!”沈楼推了推他。
猛地睁开眼,血雾褪尽,入目的是一顶薄绡帐子,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幕声。天气炎热,一念宫中最凉快的地方便是清凉殿,左右长辈都不在,林信便耍赖睡在了这里,还拉着沈楼陪他。抬眼,便能看到师父所在的石室。
师父出事的时日将近,他像个得了癔症的疯子一样,看到紧闭的石门才能安心片刻。
“做噩梦了?”沈楼单手撑在他身侧,眼神清明地看着他,不像是被吵醒,像是一直没睡。
林信看着他,唇瓣轻颤,似乎想说什么。突然翻身,一头戳进沈楼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哑声道:“沈清阙,别对我这么好。”
沈楼僵了一下,瞬间以为林信看穿了他是重生的,“怎么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沈清阙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总能驱散阴霾。前世所有人都说他是弑师的魔,只有沈楼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他就像一名陷在沙漠里的人,遍体鳞伤快要焦渴而死。沈清阙就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明知跳下去会溺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着那边爬行,哪怕为此丢了性命。
林信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他。
“咻——”轻微的破空之声,沈楼抱着林信瞬间翻了个身,抬手两指夹住了一枚银光闪闪的小剑。
“摸鱼儿!”林信抓过那只剑来看,后面刻着个“重”字,是剪重发过来的,雁丘出事了。
钟长夜已经死了,雁丘如何还能出事?
林信指尖一片冰凉,紧紧捏着那只试图往炼器室窜的小剑,“我要回雁丘,立刻,马上。”
沈楼快速起身穿衣,看看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色,“要不要叫你师父一声……”
“不行!”林信骤然提高了嗓音,紧紧攥住沈楼的手腕,“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一个字都不能!”
第27章 无常(五)
师弟出事了, 却不告知师父, 这种行为在他人看来,就像是林信故意要害剪重一般。
沈楼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一口答应下来,“好,不告诉师父, 我调沈家的人来。”
南域与北域相隔最远, 沈家鞭长莫及, 沈楼能调动的人手有限, 且此刻黄阁去查蛊雕的事了, 不在身边。
“林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朱江春正带着其他两个兄弟——朱江夏和朱江秋去演武场做早课,瞧见林信步履匆匆,便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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