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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工作室的时候,陈思星正在背对着他们调设备。柳晓雾轻车熟路的敲了两下门,声音清晰,然而她并没转过身。
“……思星姐?”他出声,同时又往前走了两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快门被按下的动静,伴随着令人眼前一花的闪光灯,纵使是可以经住摄像机多次拍摄的柳晓雾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停住了身子,原地眨了眨眼:“欸?”
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的陈思星俏皮地吐了下舌尖,脸上带着笑容:“突然抓拍!想不到吧!”
她哼起小曲查看自己的作品,假装没看到柳晓雾无奈的神色:“还不错呢效果啊,原来还来了一位客人?”
居然是在看照片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个大活人
宋灼倒是没有半点被忽视的不满,勾着唇角笑得散漫,向前走了两步把下巴搁在柳晓雾肩上垂着眼朝前看,好奇地搭了句话:“真的不错的话,可以发我一份吗?”
他借着遮掩用指尖去勾柳晓雾垂下的手指,后者则瞬间蜷缩起来没能让他如愿以偿。
宋灼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脖颈,柳晓雾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地颤了一下,那一块皮肤烫的不成样子。
他咬牙,很想给这小子一个肘击,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可以,宋公子”陈思盈盈的笑意在触及到两人亲密的姿势后也没有什么改变,她认出了在媒体上露过面的宋灼,宋氏集团的继承人,“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您居然和晓雾是好友。”
宋灼笑着点头,直起身子,和这位有名的摄影师握手寒暄了一句,说明了来意,又加上了微信。
他的余光未曾离开柳晓雾,对方身体还有些僵硬,脸颊带着淡淡的粉,不知是窘迫还是生气所导致的。
果然如此,姐姐对身体接触的反应很敏感。
陈思星去布置场地,抑晓雾则照常进了准备好衣服的化妆室,那里有一个单独的隔间用于更衣,宋灼也笑眯眯地跟了进去
他一进来,柳晓雾立刻关上门,就近把神色无辜的青年堵在了门上,冷着脸瞪他。
不过这种冷漠由于是微微的仰视,失去了威慑力。
宋灼的确具有当模特的资格,目测身高有一八六,而真正的模特柳晓雾,只有一七九。
多么羞辱人的身高差。
被壁咚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姿势甚至称得上放松和舒展,那双长腿在逼仄的空间里存在感极强。
宋灼眯着眼,不露声色地丈量柳晓雾的每个部位,从不过分夸张的肩背到流畅的腰线,即使从这个俯视的角度来看,也依旧趋近于完美。
他突然很想掐着人的腰把膝盖往他腿间顶,让他脚不着地,只能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能办到的。他收拢了手掌,估摸着。姐姐轻的像片羽毛。
宋灼这么想着,低下头,额发稍遮了下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姐姐,怎么了?”青年嗓音沙哑低沉。
还敢反问他了?又在装。
柳晓雾眉心微蹙,难得声音冷的像冰:“我是不是说了,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不管在谁面前都不行。”
“你这样”他揉了揉额角,“这样让思星姐怎么想,她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虽然她是可以信任的人,但你这么做真的不妥。”
宋灼抬眼盯着他的神色,答非所问道:“你头痛吗?”
抑能雾心里又掠过一丝不对劲,但他无意去察觉,眼下问题不是这个,他语气烦躁:“我在和你说什么,你听不到吗?我头疼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音没落,手腕就被攥住,一股无法抗拒的拉力让他愣了一下,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转眼已经被按着坐在了椅子上。
太阳穴被温暖的温度有技巧地按压,力度适中,令人倍感舒适,几乎像是泡进温泉一般即刻放松下来。
“你…”柳晓雾想说话的心思一下忘得一干二净,舒服的闭上了眼吐出一口气:“唔。”
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大概十分钟,宋灼声音很轻地问了一句:“好些了么?”
柳晓雾惊醒,发觉自己刚才差点睡着了,不禁咳了两声:“谢谢…好多了。”
宋灼绕过来蹲在他跟前,神情很专注地仰着头一言不发看了他一会儿。
“没想到你居然会按摩。”柳晓雾眨眨眼,希望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宋灼没应声,半晌捏了捏柳晓雾冰凉的指尖,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姐姐不要生气。”
他依然是仰望的姿势,另一只手指了指心口,开口道:“看到姐姐难受的样子,我这里很疼。”
他的样子过于执拗和虔诚,柳晓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姐姐…原谅我吧。偏头痛的毛病要慢慢调理,一定会好起来,”他说,“……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什么啊,莫名其妙的突然道歉和承诺。
柳晓雾叹了口
', ' ')('气,纵容地说:“行了,知道错了就行,没想怪你。”
话音刚落,宋灼手机铃声响了,他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抬起手朝柳晓雾示意了一下要接。
柳晓雾点点头,宋灼便接起电话朝外走了两步,他无意去听对话内容,心里有点复杂,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宋灼挺拔的背影出了神。
对方应该常健身,抬起手臂的时候外套不经意间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很流畅,足以让人一窥其下的爆发力。
运动时,他会穿着简单的无袖卫衣吗?汗珠从下颌低落,那人会利落地抹掉,勾出一个带着点痞劲儿的笑,汗湿的发丝被骨节分明的手向后捋上去,清晰地露出野性而深邃的眉眼,一眼看过去黑白分明。
……天。
“姐姐。”
一只好看宽大的手在眼前晃过,柳晓雾猛地回神,正对上青年亮亮的眼瞳,顿时心里一跳,慌乱地偏开了眼。
“姐姐…怎么在愣神啊?”宋灼半弯着腰,不知道什么打完电话了,正好整以暇地笑着瞧他,声音褪去了严肃,带上几分散漫。
柳晓雾习惯性地咬了咬唇,这是他心里矛盾纠结时的小动作。
宋灼站直了,不再逗他,语气带上烦恼和不爽,说:“家里刚才来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恐怕没法陪你拍摄了。”
他抓了抓头发,表情肉眼可见的带着一点戾气和躁意,又仿佛是怕吓到柳晓雾,硬生生憋了回去,好半天柳晓雾才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真是……”
柳晓雾失笑,应了一句没事,可是宋灼还是看着不大高兴地站着,瞧着真够懊恼的。
真是,有这么遗憾吗……那么大个人,委屈巴巴地站那连话也不说。
柳晓雾看着宋灼那个样儿有点想笑,思考了一会,半晌朝他勾了勾手。
他的手修长而白皙,那么随意弯了弯,骨节和筋脉显现出来一个漂亮的角度,像是艺术品。
宋灼盯着就晃了神,凑过去又蹲下来,眼睛又亮晶晶的了。
他个子高,却总钟爱这个角度去仰视柳晓雾,在死亡顶光下依然很能打的美貌甚至显得神圣,那堪称完美的下颌线,和顶光下几乎显现出密不透风一样的纤长睫毛,迷人的要死。
苍白的光线撒下来,因为仰视而刺痛眼眸,于是视野变得朦胧而虚幻,在这茫茫的一片中,柳晓雾微微颔首,勾出一个笑容,刹那间所有一切都明晰了。
同时头顶被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发丝,这种触感似曾相识,世界重新变得真实起来。
“摸摸,”柳晓雾温柔的声音响起,像梦一样,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眼眸弯弯的,好像不太习惯这样做,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意味,“…这样会好些吗?”
大概停了几秒钟,柳晓雾就收回了手,有点抱歉的样子,笑着又道:“啊,好像有点太幼稚了。但是今天你叫我哥哥,我就想要这么做试试……”
宋灼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动摇晃,一下又一下,碎成片,然后软趴趴地融化,汇成春水。
他怔怔地点了点头,说:“…不,很好。”
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刻,我见到了我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幕。
宋灼走了没多久,柳晓雾像是突然发现时间在流逝本来他起的就不早,没想到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就快到中午了。
…时间跟那人在一起时,过的似乎格外快。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挨个认真回了一些朋友的消息。指尖在那簇火苗上方停留了好一会,柳晓雾心里升起一点微妙的感觉。
自己这是在干嘛,等对方发消息吗?
他轻笑了两声,收了手机,把这点莫名的心思赶了出去,拿起旁边的样装,轻轻舒出了一口气。
该开工了。
祖宅离工作室很远,近乎处在市区最边缘的地方,开车过去一趟需要两个多小时,宋灼赶过去时,午饭已经凉了,他不禁有些窝火。
“我说过没事不要随便叫我回来,”宋灼皱着眉极不情愿地坐在了餐桌旁,“爸,您知道这多耽误我时间吗?”
他的目光全然染上了一种不耐烦的沉色,在触及到那个女人时变成了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
“几天不回家忘了怎么说话了?”宋继岩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瞥到宋灼摸手机的动作,语气严厉了起来,“看你那个焦躁的样子!如果你不想在家里静修几天,最好给我放下。”
宋灼动作一顿,心里涌上一股郁气,忽地想起柳晓雾温柔的眸色,硬生生把怒意压了回去,干脆拿起筷子。
他没空在这里跟这群话里有话的人扯皮,早些完事兴许还能过去接姐姐下班。
饭桌上紧张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许久,秦柔拢了拢华丽的披肩,倒了一杯上好的红酒,有意道:“小灼,这是我朋友刚才老酒窖里拿出来的,尝尝?”
宋灼皮笑肉不笑地掀了下眼皮:“不了,秦姨,我一
', ' ')('会还要开车,暂时没这个口福。”
宋继岩闻言再度皱起眉:“开车?开什么车?今晚你就在家里住下,这个家里不是没有你的房间了!”
宋灼搁下筷子,不紧不慢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平心静气道:“答应你的饭我已经吃完了,至于走或者留,这应该由我自己决定。”
他不卑不亢地拉开椅背,披上外套,一系列动作标准地挑不出任何毛病:“告辞。”
整个家的氛围由于宋灼的选择更加凝固,宋继岩看着身高腿长的青年大步流星朝外走,一时竟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阻拦,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秦柔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她近些年处事淡然了许多,只道:“你别这样,孩子早已是明是非的年纪了。”
宋继岩望了望她,说:“就像你说的一样,他即使恨也只会恨我…是我对不住他。”
闻言,眉眼舒展的女人指尖摩挲了一会酒杯,透明的材质映出她的红唇轻启,以及窗边昏暗的天际。
“…雨似乎下起来了。”
宋灼按下了雨刮器的按钮,他的眸光冷冷的,紧盯着沿着车玻璃不断滑落的雨浪,以及暗沉天幕下不甚清晰的前路。
他再次拿出手机,却发现电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耗尽。
“…”宋灼看了眼手表,估计到柳晓雾公司大概五点,“还来得及。”
路经一家便利店,他犹豫了一会儿,下车买了个充电线。雨下的太大,顷刻把他淋的湿透,前台收银员瞧了又瞧,终于没忍住道:“先生,我们店有卖伞,您要不买一把吧。”
青年把碍事的卫衣袖子朝上利落地挽了挽,露出的小臂肌肉紧实,水珠连串地顺着明显的青筋向下淌,笑容的弧度恰到好处:“谢谢,不用了。”
“外面什么时候下的这么大了,”陈思星一边收着设备,一边撩起窗帘看了看外头,啧啧道,“哎哟,这可不好走。”
“晓雾,你叫个朋友来接接你吧,我这儿备伞了,你拿一把走。”
柳晓雾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发出许久的消息,叹了口气。宋二公子,还真是大忙人哦,消息都不带回一条的。
这么想着,他应道:“嗯,思星姐,我等雨小点再出去。”
手机在这时响起了来电铃声,柳晓雾垂眸一看,不由得怔住。
居然是韩玺臣。
…怎么说,也不算太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心底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转瞬即逝。柳晓雾抿了抿唇,猜都能猜到对面会说些什么,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带着无奈接通,温润的男声令人安心地传来。
“我在路上了,阿柳,在门口等我吧,”韩玺臣叮嘱道,“记得靠里站一些,着凉了就不好了,嗯?”
柳晓雾朝陈思星示意了一下,穿起外套就往外走了:“好,你开车小心点。”
刚打开门走下楼梯,他便切实地愣住了,眯着眼不确定地迟疑道:“…宋灼?”
屋檐下,被雨浸透的青年身形轮廓十分清晰,他向前迈了一步,登时叫柳晓雾彻底看清了那双眸光闪烁的眼睛,连声音也沁满水汽的低垂:“姐姐。”
柳晓雾忍不住蹙起眉,快步走到人跟前,低下头翻去包里的东西:“怎么淋成这样?别动,我应该带了纸巾。”
宋灼顺从地点点头,手上贴心地接过了对方因为手毛脚乱而无处搁置的手机,举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耳边,毫无犹豫地打断对面有些急切地问话,垂下眼道:“抱歉,他现在有些忙,等他到家给您回电话。”
话音刚落,柳晓雾错愕地捏着纸巾望过来,简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谁让你接的——”
这混小子,有没有边界感啊。
青年弯下腰,把电话递给他,神色乖巧:“对不起,不小心挂断了。”
他的整张脸还都是湿漉漉的,雨水还在顺着发丝尖滚下来,落在睫毛上,脸色苍白,像尊没有血色的大理石塑像,着实无辜的样子。
“你…”柳晓雾瞪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好气地把纸巾轻轻贴在了对方的脸颊上,生硬地说,“自己擦。”
半晌,他又忍不住语气生硬地补充道:“把头发弄干一点…不然会发烧。”
搞成这幅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
宋灼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闻言总算弯起眼眸,像往常一样亮亮地看过来:“我身体很好。”
不会生病。
柳晓雾环臂抱胸,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灼攥住了许卿的手腕,声音轻轻的:“如果真的担心我的话,让我送姐姐回家好了。”
…真是的。
柳晓雾挣了一下,没挣脱。手腕处的温度不再灼热,反倒冰凉的刺骨,他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因为同理心咽了回去,只干巴巴地说:“你就这么淋着过来的?没带伞还往雨里冲。”
“嗯,很冷,”宋灼低低地笑了,“但是能见到你的话,看起来很值得。”
“……”柳晓雾语塞,打开伞率先
', ' ')('拉着对方走进了雨幕,语句被雨丝冲的飘散,“你是不是笨…”
远处的夜色笼罩之下,韩玺臣撑着伞,倚靠在车边,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静静地看着伞下相依的两人,目光如炬。
“到了,”宋灼把车停下,皱了下眉,摇下车窗侧头第三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再次开口时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雨还没停,姐姐,路上小心滑。”
他看过来,发梢还潮湿地贴在线条清晰的面颊上,在昏黄的暖色车内灯映照下显得柔和:“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青年明显状态很差,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开着车再回家,并且只有一把伞,柳晓雾一定不忍心让他再淋雨。
柳晓雾瞥了他一眼,心里滋生出一种异样不爽的情绪。
玩以退为进这招没完了是吧,拿身体开玩笑,看谁玩的过谁。
他冷下脸,收拾东西的声音很响,也很利落,只道了一声:“好。”
宋灼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反应,又瞧着对方好像真的生气,一时拿不准哪出了问题,心暗暗悬了起来,不由得一直盯着他的姐姐看。
柳晓雾哪管三七二十一,干脆地去拉门把手,意料之中的,车门纹丝不动,他笑了一声,头都没回,说:“开门啊,不是让我回去?”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微卷的栗色发丝流动着漂亮的光泽,与鼻梁上架着的金丝镜框相映照,侧脸的轮廓立体度惊人,耳朵上的耳夹流苏随着动作晃动,直迷花人的眼。
男人声音温不似往日一般温润,不虞的时候会略沉下来,泛起几分凉薄,是特殊的质感。宋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脑海里拉响了劲爆,心里惴惴跳个不停,手上却下意识遵循了命令,把车门锁打开了。
柳晓雾压了一下眉头,没有丝毫犹豫地拉了把手,呼啸的夜风夹着雨丝铺面而来,在将腿迈出车门的那一瞬间,腰终于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了个结实。
宋灼急切地扯开安全带,倾过身把脸埋在对方冷白清香的颈窝里磨蹭亲吻,滚烫的气息暧昧地洒在上面,他哑声挽留道:“错了,我错了姐姐,别走。”
冷风从车门缝隙里吹进来,柳晓雾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原因,浑身瑟缩了一下,背后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又把他箍的更紧,整个人都被笼罩其中。
他耳廓避无可避地浮上一层红,方才冷静淡漠的模样终于破碎开来,叹了口气,拍了拍宋灼束在他腰身上不放的手背,嗓音重新温和起来:“松手。”
“不要,”宋灼已经开始头晕脑胀了,虽说淋雨是故意想讨姐姐欢心,但也是实打实的全身湿透,此时情绪异常低落,黏黏糊糊地轻咬了一口柳晓雾的耳垂,“放开你就走了。”
“听话,”柳晓雾仰头,不适应地轻轻吸了口气,“你不放开我才真的要走。”
宋灼依依不舍地又啄了一下眼前白玉似的肌肤,还是怕他不高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
柳晓雾转过身来,看见青年脸颊这回彻底烧得通红,那双下垂的眼在昏暗下愈发亮晶晶的,定定的地黏在他身上,眼眸里暴露出一种刺目的野心和侵略感。
他的眉没有松开,手虚虚地探上了对方的额头,手心立刻笼罩了一团热气,他一晃神,手腕就被轻轻握住,宋灼半闭着眼,仰颈虔诚地吻了吻他怜悯的神的掌心。
温暖、干燥的触感,明明只是一刹那,却好像迸发出了火星,烫的柳晓雾瞬间蜷起了手指。宋灼没有让他如愿,弯了弯眸,手上是截然不同的强硬,他再次包裹住了对方的手,不容抗拒地抵开,扣住,十指相依。
青年顺势压了过去,避无可避的,柳晓雾整个人躺倒在靠背上,空间太过狭小,车内气温迅速上升,在他的脸颊晕染开绯色。
近在咫尺的距离,宋灼能清楚地看见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此刻正慌张地低垂颤动着,被灯光照得泛出暖色光晕,精致的近乎失真。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被半遮半掩,如同世界上最美丽的湖泊,荡漾开层层失措的涟漪。
宋灼近乎痴迷地看着这一切。
如果柳晓雾真的是神,他想,那他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背上亵渎神的罪名了。
“姐姐,我想亲你。”
青年的声音毫不遮掩地染上不明意味的沙哑,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抵上对方的腰窝搁着衣衫摩挲,重重碾过那截柔韧到不可思议的腰线。
“……宋灼……!”柳晓雾仓皇地咽下一声惊呼,腰猛地弓了起来,又无力地落下,他用手遮住了短暂失焦的眼睛,尾音带着带着气声:“……别胡闹。”
他缓了好一会,才虚着眼看俯在他上方的青年,说:“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在发烧,对吧。”
宋灼低下头凑近,几乎和人鼻尖相对,他吐字黏黏糊糊地学道:“所以如果不是发烧就可以亲了,对吧?”
亲亲亲,就知道亲。
柳晓雾垂下睫毛,已经懒得挣扎,只轻轻地唤道:“小灼,我只说一次。我不喜欢别人拿身体状况开玩笑。”
他抬眸,眸底隐约还
', ' ')('漾着一层由于刚才刺激而出的水雾:“你听清了吗?”
宋灼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
姐姐叫他……小灼。
不是疏远的全名,不是正儿八经的宋公子,而是一个带有安抚和训诫意味的,特别的称呼。
“……”青年一晃神,力度便松了,柳晓雾轻而易举地挣脱束缚,他猛地回过头来,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愉快和急切,恳求道,“姐姐,再叫我一声……我还想听。”
柳晓雾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故意装愣:“我刚才叫了什么吗?”
宋灼撇嘴:“姐姐……”
柳晓雾拉开车门,撑开伞,站起来,斜靠在车门上,冷白的肤色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出挑。
“跟我一起回家,”他顿了顿,“……小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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