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家比这小楼夸张多了,”原野说,“沙发毯子上都不带褶儿,去一趟愣是让人不敢下屁股。”
陶灼总是忘记厉岁寒的家就在槿市,不仅有他自己家,他爷爷去世的时候还给这个长孙留了完整的一套房子。
“对啊,他怎么不回家住?”安逸问,“租房子再得劲儿也比不上家里吧。”
“他跟家里有点儿不愉快。”闻野没多说别的,只简明扼要道,“老两口比较传统。”
安逸一听就明白了,陶灼也大概能猜到,估计还是当时出柜闹出来的不愉快。
陶灼家那种家庭氛围,让他想不明白父母能有什么事儿真跟孩子过不去,爸妈生了天大的气,左不过等着小孩儿去服个软罢了。
他不怎么担心厉岁寒跟家里的关系,心思径直拐去了另一个方向——黎洋在跟厉岁寒分手后半年,还回去拿过东西,厉岁寒还让他把钥匙留下,他们一定在一起住了很久,没白天没黑夜的。
后来再去厉岁寒的小楼,陶灼不管去开冰箱拿喝的,窝在沙发里跟安逸打游戏,还是去卫生间掀马桶圈尿尿,都会联想黎洋跟厉岁寒一起生活的画面。
他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一次性拖鞋,两个大母脚趾翘了翘,把薄薄的鞋面顶起两块小凸起。
黎洋在厉岁寒曾经的租房里肯定专属于自己的拖鞋。
陶灼偷偷撇嘴。
说不定还是土不拉叽的情侣款。
陶灼第一次留宿在厉岁寒那儿,是大三上学期的元旦。
老爸老妈不过这个,陶臻去跟陶且唯跨年,闻野和安逸没订到房,被陶灼笑话到合伙揍他,最后三个人去超市买了一堆丸饺肉菜,去厉岁寒那儿打火锅。
“你们是把超市抢了吧,”厉岁寒望着一桌子的材料非常无语,“能吃到二月二了。”
“吃到龙抬头还不好。”闻野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开电视连游戏,“累死了,老婆来选人物。”
“谁洗菜?”厉岁寒头疼,抱着胳膊靠墙问他们。
三个人装聋,大呼小叫抢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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