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花店包装漂亮的鲜花,是个比贝甜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冬夜里穿得薄衣烂衫,抱着满怀半蔫儿不活泛的玫瑰,用廉价玻璃纸与旧报纸简单一扎,厉岁寒半蹲在她面前,小姑娘把一大捧花都给他。
给完花,她熟练地掏出二维码让厉岁寒付款,一溜烟儿跑了。
厉岁寒握着那捧报纸玫瑰一转身,陶灼和贝甜正在身后看他。
厉岁寒笑了,慢条斯理地整整打皱的报纸边儿,对陶灼说:“刚下车就被拦着了,问我要不要玫瑰,天这么晚了,我就都要了。”
“你现在去步行街溜达一圈,能拉一车回去。”陶灼有些无奈,“这些小骗子都是花商的托儿,卖的就是你们这些单身男人的同情心。”
“可能吧,”厉岁寒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将那捧玫瑰递给陶灼,“也是我们这些单身男人,给喜欢的人送一束花的最佳借口。”
陶灼看见厉岁寒在买花就猜到肯定是想给自己,但是厉岁寒真的将花朝他递过来,望着厉岁寒的眼睛,他心口还是不可控地跳了一拍。
他在生活情趣这方面可能还是有些太直男,比不上陶臻,连老爸都比不上——以前每次看陶臻给陶且唯买花,或者老爸偶尔玩儿一次浪漫,突然给老妈买束花,陶且唯和老妈开心里带着些羞赧的表情,他看着都没有感觉,甚至还有些偷偷的想笑。
觉得都是女生喜欢的小东西,小矫情。
这一瞬间他却突然有点儿能明白那种心情了。
送花这种事儿,是真的很犯规。
“别给我,我不接受。”陶灼感觉自己脸皮有点儿紧了,忙埋下头想避开。
“不接受就扔掉,都随你。”厉岁寒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花往陶灼怀里一搁就撤了手。
陶灼手忙脚乱的抱住,转手塞给了贝甜。
小女孩儿都爱花,贝甜刚才就仰着脸巴望半天了,这会儿抱在怀里二话没说,自觉爬上了车。
厉岁寒和陶灼站在车外,位置,姿势,都跟昨天差不多。
陶灼简直有种自己被厉岁寒同化了的错觉,也变得不要脸了,昨天还在街上又喊又叫,还吓着了路人和人家的狗,现在也能没事儿人一样,跟导致他爆发的人冷静面对面。
“要跟我说什么?”厉岁寒点上根烟,问陶灼。
陶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也要,厉岁寒不给,把自己刚点上的那根夹在指间,朝陶灼晃了一晃。
“……不用了!”陶灼绷着脸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