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爪子一抖,求生欲战胜鸡皮疙瘩,忍着恶寒学尚郡王妃秒变委屈脸,“钱至章又渣又蠢,不打不解气。树恩,我手好疼。”
教训不下去的楚延卿:“……”
媳妇儿都这么委屈了,他是不是应该温柔点?
“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别自己动手。”楚延卿气的是这点,冷哼变轻哼,“想打谁就让别人帮你打。当时那样混乱,多亏于老夫人护着你,否则伤着自己怎么办?七妹既然动手了,你坐着看热闹就是。”
七皇女坑起四皇子毫不心软,楚延卿坑起七皇女也很理所当然。
哥哥妹妹这种生物,果然是用来互坑的。
念浅安一脸“亲夫好坏”的憋笑表情,握起爪子挥了挥,“设计于海棠的事儿,我可没瞒你,早跟你报备过了。钱至章这么恶心,实在是意料之外,不怪我忍不住揍他。”
楚延卿冷哼又变无奈,大手包住念浅安的小拳头,“手疼还乱动,我帮你揉揉?”
一路揉进正院,又从卧室揉进次间,念浅安换下大衣裳踢掉软底鞋,歪在临窗塌上舒服得长出一口气,“我把钱至章揍了,刘青卓有没有被外叔祖揍?”
“你当人人都像你?一着急就爆粗,一生气就动粗?”楚延卿嘴里嫌弃,帮念浅安垫迎枕的动作却体贴,半笑半叹道:“你舅母都出面否认了,刘青卓岂会自己承认?他和于海棠私相授受,证词证物传进太和殿,没人质疑真假,刘家人心里明白真假。
皇祖母做了主,事情已有定论,旁人自然要给刘家留脸。刘大家举止如常,倒是刘侍郎脸色难看得很,交泰殿的事儿传进太和殿没多久,就借口酒水上头要儿子服侍,带着刘青卓离席出宫了。
你只说七妹嫌恶于海棠,要你帮着揭破于海棠做下的丑事,可没说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竟连四哥也牵扯进去了。你是没亲眼瞧见,四哥在外头听见小宫女指出他时,脸色可比刘侍郎还难看。”
刘德轩这个礼部侍郎,当官当得好,当爹当得惨。
遥想当年,刘青卓私自退婚,却置原身流言于不顾,还是刘德轩帮忙收拾的烂摊子。
钱至章是渣男,刘青卓就是渣儿子。
刘德轩不是在帮儿子擦屁股,就是正在帮儿子擦屁股的路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样没养好儿子,钱夫人可比刘德轩杀伐果决多了。
念浅安心里咂舌,面上撇嘴,出口还是那句话,“脓包早挑破早好。七妹狠得下心,钱太太足够强硬,事情闹绝闹大,结果反而对谁都好。”
楚延卿沉吟着缓缓点头,“于海棠到底出自椒房殿,如此和刘青卓断了可能,攀附不上刘家倒也皆大欢喜。”
念浅安背靠迎枕偏过头,看着楚延卿不说话。
“怎么了?”楚延卿摸摸脸,“有脏东西?”
“勾三搭四的女人才是脏东西。勾三搭四的男人都是坏东西。”念浅安小脸很严肃,“如果没有这些脏东西坏东西,只有正室嫡出,就不会闹出今天这种扭曲人性、道德沦丧的惨剧了,我说的对不对?”
她奉行机会教育,楚延卿却喜欢寓教于乐,“所以你最讨厌妾室通房,所以你才帮七妹整治于海棠?”
他表示媳妇儿说得对,动手解媳妇儿的衣裙,低沉声线有点沙哑,“你已是我的正室,想要嫡出我们可得多多努力了。”
努力啥?
努力那啥!
念浅安抱手护胸,边负偶顽抗往后躲,边呜呼厚脸皮一去不复返,红着脸干笑,“现在?在、在这里?”
光天化日,临窗软塌。
好羞耻哦!
成功被某人带偏的念浅安脸更红了,小小声讨价还价,“去卧室好不好?”
“不好。”楚延卿抽掉迎枕,丢到一旁压向念浅安,很会寓教于乐,“床前教夫,换到塌上也一样。边教边听雨,岂不是更有意趣,嗯?”
念浅安也想“嗯?”一声不求放过只求换地方,却被楚延卿牢牢抵在软榻和窗扇之间,人被堵住,嘴也被堵住。
窗外秋雨绵绵,窗内春意绵长。
楚延卿倒是很有意趣,念浅安却恍恍惚惚凄凄惨惨。
窝在迎枕间被欺负了一回,“坐上”炕桌又被欺负了一回。
躺过软榻又趴上窗台,汗湿鬓发的念浅安很想对月啊呜:亲夫果然好坏。
简直坏死了!
从光天化日坏到月上梢头。
雨停了,金风也终于肯停了。
“媳妇儿?”楚延卿捡起自己的衣裳,将念浅安包起来抱下塌,“先别睡,再撑一会儿好不好?晚膳还没用呢?饿肚子伤胃,吃点东西好不好?”
错过晚膳难道怪她咯?
念浅安钻出某人大大的衣裳领口,瞪某人瞪得一点都不累不困了。
楚延卿摸摸鼻子,不敢露出餍足模样,一副很小意体贴的样子,“乖乖别乱动,小心吹着冷风。”
念浅安不怕吹冷风,只怕被人瞧见“惨状”。
她默默缩回去,楚延卿默默看着包成一坨的媳妇儿,温柔笑意溢满眉眼,边背着念浅安无声大笑,边招来四大丫鬟收拾次间残局。
迟来的晚膳,最后被送进了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