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回京,随行保定的内务府、礼部、工部官员们也跟着上路,这会儿还在后头苦哈哈地吃尘土。
陈宝心知林松必定随行左右、暗中护卫楚延卿,遂毫不犹豫地应嗻,留下一半侍卫,领着另一半侍卫飘向城外。
被意外冲昏头脑的念浅安后知后觉,这才抬起埋头偷笑的脸,奇道:“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回来了?”
“三天后大婚,我怎么可能当天才回来?”楚延卿心道笨兔子还是那么笨,大手按在念浅安腰间轻轻捏了捏,失笑道:“父皇自然知道我会提前回来,故意不告诉你罢了。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结果他先受了惊吓。
他带着大队人马回京,沿路驿站早将消息一层层递进京里,城门守卫远远瞧见车马,就传了话讨好陈宝,陈宝见着他时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一听念浅安不见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惊喜。
一骑当先打马进城时,正赶上远山和护卫头儿安然汇合。
念浅安忙露出一脸“好惊喜好意外哦”的甜笑。
果然历练使人成长吗?
小男票居然会制造惊喜了!
心里正感叹,手肘又被楚延卿捏了一下。
智商下线智障上线的念浅安反应慢了八拍,“你在干嘛?”
干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对她动手动脚啊喂!
楚延卿捏完手肘,又去摸念浅安的后勺脑,动作不停语气略嫌弃,“八姨妹能把车门撞坏,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自己都没察觉?让我检查一下关节、要害,乖乖的别乱动。”
噫!
这什么霸道小男票好口嫌体正直哦!
念浅安边腹诽边听话地不乱动了,然后反应又慢了十六拍,“我真的没事儿。不用检查了,可以松手了。”
楚延卿低眼瞟她,“难道不是你先扑过来抱我的?”
差点因这一瞟而脸红的念浅安:“……好像是。”
虽然是她主动,但光天化日热闹街头,一抱抱半天不放,好令人害羞哦!
念浅安左看一眼围观百姓,右看一眼装瞎的宫中侍卫,超厚的脸皮头一次发自内心地红了,“大、大家都在看呢……”
“随他们看。”楚延卿依旧不松手,检查完毕大手一捞,将念浅安搂得更紧了些,弯身附耳低声笑道:“真是难得,原来笨兔子也会害羞。我抱自家未婚妻,天经地义。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有多急着娶你,又有多急着回来见你。”
这算当众偷偷说小情话吗?
念浅安真情实感地害羞了,闷在楚延卿胸口小声哼哼,“你何止天经地义,简直没羞没臊。”
楚延卿胸腔震动,笑声满是促狭,“我没羞没躁,那也是跟你学的。”
怼人怼得这么甜可还行?
念浅安表示可行,扎在楚延卿怀里越哼哼越小声,“学海无涯,望君继续努力早日出师。”
楚延卿看着她的小脑袋顶朗声大笑。
不是当事人,却比当事人更害羞的念桃然却笑不出来,红着脸捂着眼非礼勿视,转动小胖脸左看右看,视线触及不远处的绸缎铺,直如瞧见救星,“五姐姐!”
杵在绸缎铺二楼窗旁的念桂然诶了一声,僵硬地挥了挥手。
她闻声探头,早已成为围观百姓中的一员,愣是没找到机会出声。
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楼现身,一时替念浅安羞臊,一时不无羡慕憧憬,此刻被妹妹喊破,一张脸亦是想看不敢看的羞红,羞臊到极致反而放开了,很快捂嘴笑着回应,“六妹妹!八妹妹!”
喊完自家姐妹,又隔窗冲楚延卿遥遥行礼,“六殿下不嫌弃的话,还请入内暂作歇脚。”
她不僵硬了也不羞臊了,恨不能亲手将念浅安和楚延卿拖进来:快别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了,好……丢人!
念浅安毫无丢人现眼的自觉,抬头看着楚延卿咬着唇笑,“你五姨妹请你喝接风茶,去不去?”
“去。”楚延卿眉梢一挑,任由念浅安松开揽在他腰间的爪子,忽然展臂抱起念浅安,将人揽在手间胸前,偏头弯起眉眼,“我抱你去。”
他托抱着念浅安迈出长腿,不用反应超快的宫中侍卫开道,炸开锅的围观百姓已经自动让开道儿来,有那胆子大的追着二人走,临到绸缎铺门口,还在吹着起哄的口哨。
羞无可羞的念浅安无奈了,歪在楚延卿肩头瞪眼,“差不多够了啊。请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楚延卿不理她,直上二楼雅间才松手放人。
紧随其后的绸缎行老板娘早喜得见牙不见眼,扫座看茶的动作兴奋得直抖,声线倒稳得住,“六殿下贵脚临贱地,实在是、实在是——”
念浅安见她结巴,默默接梗道:“蓬!荜!生!辉!”
就算她来句反季节的新年快乐,老板娘照样能欢喜得连声道是,奉承完贵人不忘捧客人,“念五姑娘、念八姑娘快快请坐。”
念桂然无心多坐,喝过一口茶就牵着妹妹闪人,停在楼梯口皱眉道:“跟着你的婆子丫鬟呢?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