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是来还信物的。
刘乾边赶念驸马边道:“你堂嫂一遇上卓儿的事就犯拧,你让安和别跟她计较。”
念驸马不以为意,“安和淘气,还不是您惯的。”
刘乾骄傲地笑,“安和是个好孩子。更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外头的事你可以瞒着她,但不准辜负她。”
念驸马肃然一揖,正色应是。
他和刘嬷嬷打道回府,方氏则满脸喜色的飘进刘青卓屋里。
刘青卓听着方氏碎碎念,看着方氏手中的信物有些愣:他不过是闭门苦读几个月,不过是关在贡院考了三天试,一觉醒来,念浅安怎么就和楚延卿定亲了?
懿旨指婚,念浅安真的情愿吗?
他心中滋味难言,竟听不进方氏说了什么。
裴氏心中滋味亦是复杂难言,不无唏嘘道:“柳公子竟是六皇子!桂仪这混小子,倒瞒得我好苦!你一定要和那边交待清楚,如今可容不得单怀莎再攀扯什么柳公子!”
连翘忙应下,展开纸笔给单怀莎远在边关的夫家去信,握笔划了下脖子,“送亲的队伍这会儿还没到地方呢。您若是不放心,让表姑娘路上出意外丧了命,外人不过叹一句老天无眼。”
“老天怎么会无眼?天道自在,不然流言怎么会变成美谈?”裴氏并不意动,笑叹着点了点连翘,“你呀,马上就要嫁人,说不准马上也要做母亲。少起这类险恶心思。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积善积德。”
连翘吐吐舌头,红着脸不再说。
她马上要嫁的清风也红着脸,纯粹急得,“世子爷,小的绝对没骂过柳公……六皇子是癞蛤蟆!”
被他紧抱大腿的徐月重故作恍然,“你不说,我倒忘了这茬儿。”
自己给自己补刀的清风:“……”
他是在受命逆转流言风向时,才惊觉“柳公子”是货真价实的龙子凤孙,人家不仅有资格记他的功劳,还有资格要他的狗命!
清风一脸“世子爷您变了您不疼小的了”的垂死表情。
徐月重的冰山脸仿佛于心不忍,一把拉起清风终于憋不住笑,“行了,你家爷还能不说你好只说你坏?树恩说了,你辛苦这一场头一个有功,等你和连翘成亲那天,自有贺礼送上。”
皇子赏赐的贺礼!
清风瞬间活泛过来,只差没围着徐月重转圈圈。
又结束被教养嬷嬷磋磨的一天的小李氏却在屋内转着圈,一时想不起当初救她的“柳树恩”是何模样,一时又想起临近六皇子院落的喜庆,悔恨失落顶得她心肺都要炸了,偏偏不能露出一丁点异样,尤其在三皇子面前,连提也不能提旧事一句。
当初能做成三皇子妾,她还利用、歪曲过春宴的事!
现如今,现如今!
真是老天无眼!
本该是她,本该是她做六皇子妃的!
现在却叫念浅安捡了便宜!
老天当真无眼!
念浅安凭什么!
小李氏越想越恨,恨不得砸烂满屋摆设发泄,生生忍着不敢闹出半点动静,只能抓起软枕不甘地掼向地面。
这一幕自然不为人知,一身邻家妹妹范儿的七皇女路过皇子所而不入,出宫径直往公主府去。
她不等通传就闯进绮芳馆,边命狗腿们送上贺礼,边拉着念浅安指点道:“你看看,都是我亲自给你挑的好东西。还不快谢谢我?不谢我也行,你得跟我道歉!于白花落水的事儿,和母妃没有关系!我问过姜姑姑了,而且父皇都没多问一句,可见只是意外,无非是巧合罢了!”
小野猫如此天真,她都不忍心一而再教小野猫做人了!
念浅安默默吐槽,奉上一脸假笑,“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和你瞎说大实话了。”
从善如流地道完歉,果断端茶送客,“谢谢你的贺礼哦。好走不送啊。”
七皇女嘟嘴跺脚,居然没被气走,突然挥退狗腿们并屋内下人,小脸红红地去拉念浅安的袖口,小手攥着一角衣料扭来扭去,“念浅安,我有事和你说。”
念浅安一脸震惊,“你有了?”
七皇女一脸茫然,“有什么?”
念浅安眨了眨眼,“有孕?”
七皇女怒瞪双眼,“念浅安!你胡说什么!”
“看来没有?不好意思啊,一般姑娘家满脸娇羞地说有事要聊,通常后头都跟着未婚先孕之类的狗血桥段。”念浅安皮到一半,见七皇女眼睛都快瞪裂了,忙端正脸色道:“是我胡说,是我胡说。小野猫别炸毛,啊?”
然后解救出自己差点被搓烂的袖子,抖抖爪子接着道:“说吧,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