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怀莎在背后做了什么?
又在徐月重之争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前世所知,实在太少了。
原以为所有的变故是因她重生而起,如果不是,那么会是谁影响了这一切?
李菲雪擦嘴的动作一顿,瞥见姜贵妃忽然起身,忙垂眸看向面前的汤碗,心绪随着倒映灯火的汤水泛起涟漪。
影响这一切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线的另一端连着的人?
一端是楚延卿,另一端合该是今生的六皇子妃。
原先对谁做正妃不以为然,现在,她已经开始好奇楚延卿会娶谁了。
李菲雪嘴角微勾,落在汤碗里的缩影情绪莫名。
她这边从落水事件想到未来六皇子妃,那边姜贵妃借口更衣,搭着姜姑姑的手走进官房,正听姜姑姑说着落水事件,“于女史当真是好运气。事情虽然未成,到底于椒房殿无碍。娘娘只消将她调去旁处,日子一长见不着人,四殿下少年心性,到时候哪儿还记得她是哪个?
眼下靖国公兼任大军机,靖国公府的声势越发烈火烹油,椒房殿这时候拉拢靖国公府反而不合适。于女史没能攀上徐世子,倒是好事儿。皇上问也没问半句,显见还是偏疼娘娘的。皇上要用靖国公,岂会容人牵扯靖国公府?
今儿的事儿不是意外,也只能成意外了。任谁想往娘娘头上攀扯于女史的事儿,如今也得歇了心思。万幸事情未成,四殿下暂时别沾靖国公府得好。于女史失足落水,可和椒房殿无关。”
说着嗤笑一声,耷拉下嘴角道:“只可惜,不能把于女史塞给钱侍卫做妾,来个一了百了。”
于海棠若是给人做妾,收留她的姜贵妃同样面上无光。
且救人乃是钱至章的职责所在,如果非要咬着名声闺誉说事儿,倒叫宫中侍卫们怎么当差才好?
姜贵妃不在乎地摆摆手,想到皇上对她不疑不问,精心描绘的脸上满是情意,话却说得半点不留情,“棠丫头倒是个懂事的。她既然主动求清净,我哪有不成全的?她想去御书阁当差,你得空跑一趟四司六局,调她出来就是了。”
御书阁说是对朝臣开放,其实多是穷翰林才会去借书看书。
何止清静,简直清闲到毫无油水,更谈不上什么前程。
今后别说四皇子了,于海棠能见得到接触得着的,顶多是些又老又穷的翰林院官员。
等进了御书阁做女官,就只剩熬年月等放出宫的份儿了。
姜姑姑嗤笑着应是,不再对于海棠落井下石,伺候着姜贵妃更完衣,扶着姜贵妃回了正殿。
念浅安则顺利回了公主府,跨进二门就见公主府张灯结彩,节日气氛相当浓郁,公主府当差的下人半点不受隔壁的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见小主人回府少不得围上来,一批一批轮着磕头说吉祥话,顺便讨赏钱。
安和公主、念驸马和刘嬷嬷都不在,估计是没空与仆同乐。
念浅安代表父母爪子一挥,非常霸气地点着陈喜道:“跟着小喜子去外院账房,每人都多领一个月月例。”
她没分成飞鱼卫的贼赃,依旧是个穷鬼,过节费什么的她可豪不起,还是让当爹当娘的出血好了。
下人们哪知小主子内心正嘿嘿嘿,热热闹闹地谢赏,欢呼着随陈喜散去。
远山、近水这才能近念浅安的身,一个细细禀道:“公主一回来,就和驸马爷去了隔壁。吴老太医也过去了,给老夫人诊过脉开过药,只说好好静养不能动气,想来问题不大。倒是大夫人,吴老太医用过针才苏醒过来,抱着大姑娘只是哭,劝也劝不住。”
另一个眼神直往念浅安头顶瞟,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哪个给姑娘重新梳的头?手艺这么差,梳得跟被狗刨过似的难看!”
念浅安默默给楚延卿点蜡,偏头看着俩二货,笑得相当高深莫测,“六皇子梳的。”
远山近水双双愣住。
自以为知道很多的近水瞥一眼远山,嘿嘿嘿地忍着没追问。
“你又做什么怪相?你这张嘴,以后少不管不顾地乱说,没得白给姑娘惹麻烦。”远山一头雾水,撵着近水道:“赶紧服侍姑娘更衣,好往隔壁去。我去端水来,你快跟上姑娘。”
近水见远山钻进小厨房,忙屁颠颠追进内室,边服侍念浅安换衣服,边叽叽喳喳八卦道:“大姑娘落水被救的事都传遍了,奴婢怎么听说,单姑娘也是被人抬出宫的?公主和驸马爷都回来了,姑娘还留在宫中,是不是交泰殿的暖阁出了什么事儿,还和姑娘有关?”
俩二货以前没少随原身出入皇宫,倒也清楚哪儿是哪儿,姑娘们会被安排在哪里领宴。
念浅安深觉近水二归二,于某些事上还挺灵醒的,点点头正要说话,远山就端着水盆进屋来,“姑娘,刘嬷嬷来了。”
刘嬷嬷紧跟其后,脸色不太好看,“姑娘只管歇着,不必过去隔壁。”
念浅安讶然,“出了什么事儿?”
刘嬷嬷闻言脸色更难看,直跟被人塞了一肚子隔夜饭似的恶心,“孔司员请了官媒上门提亲,说要求娶大姑娘。门房没能拦住,老夫人见着人一听这话,当即就摔了茶盏……”
念浅安一脸震惊地打断道:“谁?嬷嬷说谁要求娶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