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后
电话不通,赵昭干脆把手机关了:“不打就不打,这个时间良民百姓该睡觉的都睡觉了,还打电话的不是约炮就是搞阴谋。明早要是还这样,就不让人活了。睡觉睡觉!”
说是这么说,紧张害怕焦虑之类的情绪激动,会使得人的肾上腺素水平激增,在浓度回落正常之前,人的大脑皮层都会处在比较亢奋的状态。最后,实在睡不着的两人干脆打起了扑克二人局——抽王八,希望这个无聊至极的游戏能快点儿带来睡意。
抽了两回萧天就困了,倒在枕头上睡着了,赵昭本来坐在床尾,看看他自己床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上面还有电脑也连着电线网线纠结成一团,没力气也没心情收拾了,就去那张床上把枕头抽过来,也挤在萧天的床上睡了。
第二天,他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早起去赶七点的班车去天池的计划也彻底废弃了。对他们来说,前一晚的确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劳,并且还折腾到3点才睡成,因而萧天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中间醒也没醒,一睁眼就看见了刺眼的正午阳光。
适应了一下光线后,他才反应过来赵昭也在床上,而且还把另张床的枕头也拽了过来,小脸压在枕头上,睡得正香。这家店的布局看得出有些年头,是粗放风格的,房间大,桌子大,床也大,勉强够两个大男生睡在一起。
萧天看了看另外那张床上堆着的杂物,就知道赵昭懒得收拾外加太困,就这么躺下了。他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继续睡个回笼觉,视线就忍不住落在了赵昭的脸上。
出野外的时候虽说带着草帽,但是戈壁上直射的阳光带来的紫外线极强,一圈儿下来大家都晒得很黑,一个也不行面,好像实验室里只除了宋胖师兄有着怎么晒都晒不黑的天赋异禀。他又想起有姚依依在的时候,她总是嚷嚷防晒霜不用完明年就过期,然后把防晒喷雾借给大家一起用,最后野外结束后的庆功宴上,一群小黑人中间就剩下她一个依旧白皙,饶是这样她还每次都说,她也黑了许多,不能横向跟其他人比,得纵向跟她以前比。
两人都晒黑了许多,赵昭趴在床上,就把脖颈后面很明显的晒痕露出来,上面黑红下面白嫩,界限非常分明,露出的侧脸上倒是比脖子好点儿,毕竟有草帽遮蔽。
赵昭的脸型属于那种线条很柔和的类型,从小就会让遇见的长辈忍不住捏一把,说好可爱,跟洋娃娃似的。洋娃娃这个称呼在小赵昭心底留下了阴影,他觉得这是说女孩子的,自己一个男子汉被这么说是种侮辱,尤其在大院的男生都拿这个取笑他的时候,因此年幼的赵昭开始抗拒见客人见亲戚,让徐芬着实头疼了一番。
在青春期携带着中二病强势来袭之后,赵昭对此的抗拒向另一种趋势发展: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赵昭会有意识地学说脏话,若不是他妈妈的威势在那里,估计跑去学抽烟当混混都有可能了。
他们那个时候的初中生男孩子,若是不踢球,不说荤段子,不打架,不骂骂咧咧,都会被当成娘娘腔取笑。
除了萧天。
别人把烟当宝贝来分享的时候,他笑笑拒绝;别人说荤段子的时候,他也是笑笑,不笑出声不回话,顶多拍拍对方的肩膀;他不会在女生面前夸夸其谈,总是十分绅士体贴,善解人意,却因此有最多的桃花和星星眼花痴。有时候回想起来,萧天觉得自己早就该知道了,一切都有预兆,他有一些跟别人不同的东西,深深地刻在骨头里,他对很多粗俗的东西都有着洁癖般的抵制,而他早早就知道把这种与众不同掩盖起来,用礼貌和疏远,以及伪装出的温和笑容。
没人会把他当成笑话鄙夷的对象,还因为他踢球时是班里最好的前锋,还因为无论哪个哥们跟人有了过节,萧天都会二话不说地去帮忙。
或许他本身是不喜欢暴力的,但是那时候压抑在心里许久的东西,让他很想去发泄。
曾经他以为压抑的来源是赵昭,后来他终于成功劝说自己,这只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作怪。网络发达后,他去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