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两人都是男的,自己是时满的男朋友,时满也算是他的男朋友。可以这样称呼没错,但总觉得别扭。
又想到老婆、媳妇、度司夫人之类的称呼,周预可耻的心动了。
然而他的犹豫在时满看来,就是对这段关系的游移不定,也许还掺杂着被他缠上的后悔。
时满胸膛起伏,一种无力感涌上来。
从暗地里觊觎已久,到偷了年轮渡,冒险将两人送进去,希望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和周预建立完美关系。
计划被连支搅局,他失忆了,也失去了主动权,两人的相遇方式和他设想的天差万别,之后的发展也很混乱,他和周预的进展却在最后突飞猛进,怎么可能不担心这种随时都能崩掉的脆弱联系?
周预低下头,发丝擦过时满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说:“满满,喜欢你,不管是什么身份。”
萦绕在时满心头的郁气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就散了,他心跳得很快,抬手抚上周预抵在他耳侧的脑袋,眼神直直地望着上方无尽的黑暗,轻喃:“周预,再说一遍。”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随后就是让他心底绽放烟花的告白。
周预抬起头,看到青年眉眼弯弯,笑容放到最大,连发梢都染上喜悦,情不自禁轻触了他的半边嘴角。
谁知青年很快变脸,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脸上笑意满满:“说,之前有几个老相好的?收了几个叫哥哥的男鬼?”
周预心里好笑,他支起身来,俯视这个得寸进尺的小鬼:“确实收过一个,是我见过人和鬼里最好看的,又乖又软,偶尔还带刺,扎地嘴疼。”
时满被他哄的开心了,却也不忘那个掐着腔调喊周预“哥哥”还被欠了人情的男鬼。
他故作失落地躲过和周预对视的眼神,幽幽地开口:“这么好看,还叫你哥哥,肯定比我讨人喜欢吧?”
周预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重点,那个叫孟朝的男鬼确实这样叫了他几次,还被时满撞上了。
周预妥协:“下次再有人这样叫我,堵住他的嘴,只准你叫,可以了吗?”
时满笑着推开他坐起来:“哥哥,我可没这样要求你。”
周预被他喊得心胸荡漾,总觉得时满转了性子,从乖软小可爱变成了撩人的小妖精,跨度有些大,他要扛不住了。
摩挲着手指准备做点什么,有人敲门了。
时满坐到床边,应了声:“进。”
白月进来看到两人都在床边端坐,自家上司笑得鬼心里发慌,另一个司的鬼也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白月挑了下眉,这个点进来收到的反应毫不意外。
“两位方便吗?打扰的话我稍后再来。”
时满笑得和善:“没什么不方便的,有事就说。”
白月:“这次你们收回来的恶鬼已经记录在册,七堂送去了各个惩治殿。”
“那你做了什么?”
这是看自己太闲打扰到他们了?白月规规矩矩地汇报工作:“我查录了这段时间的冤魂怨鬼,洗涤他们身上的怨气后送往度司投胎。”
时满没有应声,他只能继续:“还有,你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人间通往恶鬼司的也该修复了。”
时满点点头:“做的很好,接下来的这些事情都交给你了,不用再找我汇报。”
白月:“......”
后悔了,故意打扰上司恋爱绝对没好下场,鬼知道他带回来的恶鬼多麻烦,要一个个去阅览他们的生平事迹,然后去判断这个鬼该留下,还是送走,非常耗神。
还有修复通道,百年内都没能完成的任务全压在他身上,不信没有被恶意报复。
白月转身离开,周预叫住了他:“等等。”
时满紧接着开口:“找他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白月:“......”一点都不想你男人的精力分给别人?真替他未来的自由担忧。
周预叫住了白月后,真的就对着时满道:“我想带你去度司,不想在那常住的话,去一次也行,以后我经常过来。”
分居是不可能的,时满眼里闪过一喜悦:“想去。”
管他什么司,男人到手了,去哪都行。
周预拉过他的手摩挲了两下,眉头微蹙:“但是我怕你对那边产生排斥反应,上次带你过去,魂体不强反弱,我怕你适应不了。”
两司本就差别大,他以前在度司,不怎么关注恶鬼司的事情,对恶鬼司的印象仅限于收恶鬼的地方,却不知,度司对这里的气息有着天然的抗拒。
被冷落的白月开口道:“知道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出入自由吗?”
时满横了他一眼,乖乖解释:“我给你下了召唤印,恶鬼司感应到,自然对你敞开。”
周预思忖:“那我也要对你做点什么,度司就能接受了?”
时满默然。
白月咳咳了一声说:“睡一觉就可以了。”然后又加了一句:“没有什么是睡觉解决不了的......”
周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时满对白月说:“修复的事不用你来做了。”
白月内心复杂:啧啧啧,没见过这么急着往对方碗里送的。
白月离开,室内就剩下他们两个,还坐在床上,想起白月口中的睡觉,周预脑袋轰地热了起来。
这个睡觉应该不是两个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盖上被子,他听着时满的呼呼声,再捏一捏他的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