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年头人要活得痛快就得学会装糊涂对吧?
一如既往地无视事实,他这就把坐着的星月楼主架了起来,用愉快的神情提出自己不靠谱的建议,“反正你现在又没有弟子要教,不如和我一起游历天界吧,正好给我介绍仙境风光。”
被他架住双手根本无法写字,藏舌知道这人就是故意不让他拒绝,可偏偏又拿这个惫懒家伙没办法,唯有开口道:“叫子都派个天官给你不就行了吗?我出去了一不小心又会惹出事端。”
“不行,不行,那小子成了神皇之后忙得人影都看不见一个,我看他连兴龙都没空引诱了。”
轩辕子都如今也长大成人了,偏偏兴龙还是那喜欢遨游天地的狂野性子,这些年为了把这条龙拐回家神皇也是操碎了心。听着若木这幸灾乐祸的语气,藏舌终于想起了自己和轩辕子都的友情,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记来自于神秘力量的祝福,“以兴龙散漫的性子,那两人至少还得再磨个一百年吧。”
“完了完了,你这么说我必定要给那小鬼准备红包了。为了赔偿兄弟的损失,你得和我去千红谷看看!”
自来到天界藏舌已多年不动用言灵,如今却为神皇破了例,若木顿时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他可是任何事都要争第一的人物,这就把人拉着要出门。
然而对他这话藏舌却是忍不住侧目,千红谷这种定情之地你和兄弟去?这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是根木头?他在星月楼待了这么多年就是来和他做兄弟的?
若木这人外表看似简单,其实特别会隐藏自己情绪,藏舌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了仍是看不透他的心思,想着左右拗不过他,便也只能应道:“至少让我收拾行囊……”
“收拾什么,我已经等不及把那地方变成森林了!”
他这话出了口自然是没空带行李了,果然若木这就痛快地把人给拉了出去,脸上满是终于可以外出搞事情了的兴奋。
瞧着他那高兴神色,藏舌还是想不明白这种按捺不住性子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在星月楼停留这么多年,唯有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指在他手上写道——在别人的定情之地种树,你可积点德吧。
他在夜风里坐得久了,手指很是冰凉,落在皮肤上若木只觉凉丝丝的,完全没去思考他写了什么,只是回头看着那自己最熟悉的少年面孔露出的内敛笑意,心中不自觉想着,如果这个人能一直这样笑着就好了。
若木素来就是个直爽性子,如今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便笑道:“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明明这么年轻整天摆出看破世事的老头子模样作甚,来,给大哥笑一个!”
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藏舌很是怀疑地瞧了他一眼,一时也无法确定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唯有在他手臂上写道——你在调戏我?
指尖隔着衣物滑过的触感若有似无,若木只觉有什么酥麻的触感从皮肤传到了心底,可又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自己并不介意藏舌一直在他身上写字,嗯,如果能让他取代纸的存在就太好了。
不过,遐想归遐想,若木也反应过来这话好像不是兄弟之间该说的,下意识地就不想被这人厌恶,立即讪笑道:“我这个人历来是不大正经的,如果让你不高兴了记得和我说一声,我尽量注意。”
唉,这个怂货,每次刚开个头就退缩了,就他这样还想调戏人?
藏舌一直就是个明白人,轩辕子都也是建木之种,可若木对他从来就是毫无顾忌地打闹,唯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般畏首畏尾,这个人对他是不同的。只是,这个木头似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心里有些明白了却害怕被拒绝不由自主地装傻,所以,到底是什么给了这人他发现不了的错觉?这人难道不知道建木一生的智商都在他身上吗?
苦恼地看着这见自己不说话越发小心赔笑道歉的人,以藏舌的性子又不敢率先开口问他,万一是他会错意了呢,那岂不是很尴尬。想着便是越发苦闷,也唯有用手指点了点这人的脑门,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是很建木了。”
建木?这是个什么形容词?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同类,若木摸了摸自己被戳的额头,想不明白便索性不想了,只试探着问:“那千红谷你还去不去了?”
若木这话问得很是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如果被拒绝自己该如过去那般强迫藏舌出去还是乖乖放手,然而他很快就没法去做这无谓的担心了。只见如水的月光下,一袭苍白麻衣的相师缓缓回头,明明是很安静内敛的笑颜,却仿佛漫天星辰都碎在其间般,晃得他移不开眼。无奈地看着他发呆的样子,藏舌只能开口,“怂木,还不跟过来吗?”
只是一句话,若木瞬间就睁大了眼睛,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藏舌说他怂!他可是神界最奔放的神王!怎么可以被这个词形容!他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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