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架是不必打了,单凭这把破刀,这人必输无疑!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出言讥讽百里鸿:本以为他敢拦下伏殊,好歹有些实力,怎知居然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但与众人相反,夜澜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顿。他忍不住看了江游一眼,见江游只是凝眸瞧了那刀一眼,并不多说什么,继续心无旁骛的剥瓜子喂小猫,才将差些出口的话语吞了回去。
——百里鸿的这把刀,与无名赠与他、又被他送给江游的铁剑,太像了!
以他眼力与直觉观之,这两把武器完全就是同一种材料所锻造。若是小看这把刀,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能用这把刀……莫非他也与江游一样,气运齐天?若真是如此,那可有意思了。对面那侍从顶多就是分神修为,要知道即便他压制修为与江游对战,也需以分神修为严正以待。
不过那侍从显然是识货之人。他全神贯注看着刀,眼中满是凝重。
“比刀并非凡物——小心些,伏殊。”他紧紧凝视着侍从,出口话语莫名其妙。
众人闻言又是一片嘘声——得了吧就这破刀,哥们诚实点,别虚张声势了行哇!
侍从已在擂台之中站定。他与百里鸿对视片刻,没有说话。半晌行了一礼,示意百里鸿可以先攻。
百里鸿眼中精光湛然。他没有犹豫,一刀攻去!
随着灵气激荡,周遭悬挂着的水墨画中柔光微亮,擂台上方瞬间出现一层隔膜,将整个擂台包裹起来。这是至少渡劫威力的法阵,以防擂台当中刀剑无眼,伤害观众席间。
与其性格相同,百里鸿的攻势极为果决凌厉。在场众人大多未至出窍修为,即便屏息凝神也仅能捕捉到场中虚影,不由连呼吸都渐渐止住了。
江游与夜澜倒是看得很清楚。
百里鸿已出第三刀。他的这套刀法,带着睥睨天下的压迫,对方越是反击刀法攻势便愈发凌厉。侍从大约是发现了这一点,并不与百里鸿正面对战,不断于场中游走。
也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反击百里鸿。
江游察觉到了一点古怪:如今一点也不像生死博命,反而更像……打情骂俏?
……
第七刀。
足足七刀!
这一套刀法不知究竟有几刀,但此时百里鸿紧握长刀的手在微微颤抖,面上则是一片苍白,冷汗淋漓。
但场中胜负,已然分明。
胜的并非从容游斗的侍从,而是百里鸿——他已将刀横在侍从颈间,但凡再近一点,那侍从头颅说不定就要点地了。
人群之中鸦雀无声。
这一战,是百里鸿赢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赢了伏家未来家主的随身侍从。此事说大倒是不大,但传出去总归是伏家丢人。
伏殊面上已没有了微笑,紧紧凝视场中。他看着侍从,眼中并无不悦,与此相反竟是掩盖不去的担忧。
就好像……他在意这名侍卫多过伏家声誉。
江游心中隐约有了一丝疑虑。他将伏殊的表情记下,继续看场中发展。
那修士身形晃了一晃,差些倒地。但他却强撑着,朗声大笑,笑声之中无比恣意畅快。半晌方才冷静下来,星眸灼灼凝视眼前侍从:“我赢了!”
谁也不知侍从面具之下究竟是何表情,只听得他近乎无奈的声音,以及已有所指的话语:“……是,你赢了。”
这声音,比清风更为温润。
江游心念一动。
他看了看伏殊,见其面色难看,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侍从身上。也许是巧合,那侍从也正偏过头来,隔着人群遥遥与他对视。
那是一双略微熟悉的眼睛。
便在此时,人潮之中忽然起了一片哗然。
——见他偏过头去,百里鸿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颚,欺身而上,准确而凶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并非羞辱,因为百里鸿已收起了他的刀,并且很快就放开了捏着侍从下颚的手。他很快以舌挑开了对方的唇瓣,磕磕绊绊勾着对方的舌头,吻得极为认真热切。
而那侍从,居然也不推开百里鸿,反而伸手扣住了百里鸿的后脑,以手臂隔绝众人惊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