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我就是在后悔一件事,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什么事?”季檀星侧头,“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谢则放下梨子,凑近床边细细密密的亲了亲她,才语气低缓道:“后悔十八岁没有再仔细找你,堵着气自己回了京北,还后悔没有再去游戏厅,假如我再多去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再收到你的信。”
季檀星神情猛地呆愣住,她喃喃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啊……我好丢人。”
谢则鼻息轻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季檀星抓着被角:“我那时候状态不好,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给你写了什么,幸亏你没有收到……”
谢则伸手,从兜里摸出来一张:“你是说这个吗?”
季檀星侧眸,眼睛忽的睁大。
谢则:“以前不知道,时隔多年,我才终于全部收到了。”
他还不给季檀星看,宝贝一样重新放回兜里去,“一共九十九封,怎么不给我凑个百?这数字多难受的。”
季檀星自闭放空道:“因为当时,没勇气写了,感觉你应该不会再想见到我。”
谢则瞳孔漆黑的看着她,季檀星道:“而且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当时就心想着,留一道缝隙,或许事情就会再有回转喘息的余地……现在想来有点可笑,走投无路了连玄学都信。”
她叹了一口:“早该猜到或许是地址出了问题的,迟了这些年才给你收到。”
谢则不再问她,又替她削了一个梨块润嗓子。
“不迟,时间刚刚好。”
他坐在她身边,身形挺拔高大,眉目专注冷峻。
像是冬日里只属于她的保护神。
“你好好养病,外面的事不用理会,我不会再让那个人出现在你面前。”
季檀星转头看向谢则,见他慢条斯理的放下水果刀,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不会忍耐第三次。”
手机响了一声,貌似是谁的电话,谢则站起身:“你再睡一会。”
季檀星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谢则。”
谢则回头:“怎么了?别害怕,我就在门外。”
季檀星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是,在梦中想起了一些事,你在查郑存仁吗?”
她语气慢吞吞道:“当初,很多警察都来问我,但我说不出来那十几天的遭遇,就像被我强制忘记了一样……但是我这次忽然想起来了,郑存仁曾经给我讲过一个鬼故事。”
谢则按灭手机,朝着季檀星的一面明朗俊美,却有另一面隐藏在黑暗中不动声色。
季檀星声线断断续续:“我怀疑,郑存仁杀过人。”
空气猛地寂静了一瞬,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他的钱很可能来路不正,如果他真的是个杀人犯,那他不止单纯的犯下命案,他很可能,铤而走险,非法贩卖过受害者的器官,这在黑市是暴利。”季檀星深吸了一口,“他告诉我,在黔省一个叫东庄水库的地方,曾经有个十六岁的男孩被害,男孩还失去了一对肾脏,父母悲痛欲绝,至今没有寻找到凶手。”
季檀星:“他说话疯疯癫癫半假半真,你可以试试,这个方向。”
过了半晌,谢则才缓缓道:“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想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一切。”
……
又在医院住了几天,季檀星才发现谢则的那股子不对劲从哪儿来了。
这个人对她,现在好像有点过度保护。
就连吃饭也在旁边盯着,没事干就给她讲故事削水果,手机都震成什么样了也不管不顾,眼里只有季檀星饿不饿渴不渴。
季檀星觉得自己的创伤后障碍转移到了谢则身上一样。
有好几次她都道:“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也不怕谁,之前发病是因为我忽然想到郑存仁当年做的事情了,还看到你受伤,一紧张就没控制住——”
谢则只是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的进去。
崔北和殷罗也来了两次,殷罗看见她就情绪激动,还骂谢则就是个霸道鬼,占着季檀星不给别人探病。
崔北吓得连忙捂住这祖宗的嘴巴,但谢则看起来压根不在乎。
还一副我就这样你拿我怎么办的无赖表情。
众人都捡着好听好玩的和季檀星说,还说她出院刚好赶上今年过年,到时候可以好好玩上一通。
季檀星眼神亮晶晶的看向谢则:“那我们去哪儿玩?”
谢则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带你豪宅七日游。”
崔北噗嗤一笑。
季檀星和殷罗一脸懵。
崔北:“你就不能说明白点,这不就是见家长吗?”他说着兴奋道,“哎嫂子你知道吗,则哥家里老有钱了,那可是京北,他家居然还在后院修了一个马场,就因为则哥小时候爱骑马!”
殷罗侧目:“好家伙,真太子啊这是。”
谢则哼笑了一声。
“他爹有钱,他爷爷有势,他妈有钱,他外公有钱有势,则哥是谢家唯一的儿子,还是傅家头一个外孙,真真正正的继承人大少爷!”崔北说相声一样,忽然转口道:“当然了殷老板,我也不差,我家是真的有矿。”
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