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寒,你别这样。
如果我现在死死的抓着你,那我连爱你都不配说了,白苓,我想当一个逃兵了。
白苓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笃定的说:我不会放手的。
对她这么好的人,她怎么舍得放手。
颜以寒挣脱她的怀抱,拿衣袖给她擦了哭花的脸,自己也忍不住的哭了,捂住了她那双哭红的眼睛,低声道: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别让我难过。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白苓眼睛上冰凉的手离开,她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悲痛的捶了被子,颜以寒!你混/蛋。
他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但被子上的泪渍却证明了他实实在在的来过,白苓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出院的时候精神还是恍惚的。
直到冰冷的雨滴砸在了脸上,她才按住了轮椅,看着连绵不绝的大雨说:哥,我要去找他。
白术开着车带她去了荷城小区,颜以寒家门口保洁阿姨正在清扫着地面,地面红色的水渍刺目。
白苓心跳加速,拉着白术的手一直颤抖。
这家人搬走了,这些人真是太可怕了,讨个债连人家儿子都不放过,要不是那小子聪明连夜走了,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白术问完了话,白苓心里沉重的大石头才落下,可心里的委屈依旧在泛着,忍不住的哭。
白术无语的看她,无奈的给她顺气,提醒她,开学能见的,你好好养着,等开学了活蹦乱跳的去见人不就行了,哭个毛线。
其实白术知道她是见不到了,颜以寒这次的事情他昨晚问清楚了是颜叔叔做生意出了问题找不到人了,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颜以寒消息,就来他家门口堵着,见到人就逼迫,有些急了的还动手。
这种情况已经半个月了,警察保安都阻止不了,一波走了又来一波,颜以寒躲在家里不出,但电话就没停止过,昨天就被白妈撞见了,那些人就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拉着白妈追债。
那些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他只能逃了,越远越好,直到颜叔叔出面解决之前他都不会有安宁。
这些事他答应颜以寒不说的,白苓也相信了他,每天都做康健,白术也给公司请了假陪在家里。
白妈和白苓自从上次就没怎么说过话,两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白爸肯定是要陪着自己的媳妇,所以陪着白苓的任务只能落在白术身上。
白苓会突然的问一些问题。
哥,颜叔叔的公司叫什么?
白术划掉手机上的聊天页面,换成游戏,懒散的回答:不知道,不是一个圈子的,我哪知道。
白苓锲而不舍的买报纸查询消息,但没一条关于颜以寒的,她每日都在等待着开学。
终于盼到了,白术送她到学校以后,她一瘸一拐的跑去找颜以寒,得到的却是他转学的消息。
她愣愣的看着穿着白大衣离开的同学,突然的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似乎她早有预料的。
他那日什么话都说了,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离开。
早到学校想李星荷拉住她就问:颜以寒转学是什么情况,还有,我给你打电话你哥接的电话,说你走不了是什么意思?
白苓低头缓了缓,抬头笑了笑,没事,摔了一跤而已,现在好了。
什么伤都会好。
她问了朱晓他们,没有一个知道颜以寒的消息,这个人就像是烟花一样,在黑暗中出现又消失在黑暗中。
一个月过去,白苓冷静的不像是她,偶尔看着打饭窗口的同学出神,偶尔看着柳茗夏会发呆,偶尔遇到蒋娇娇会突然的一笑,看到自行车会停住脚步,去图书馆也会趴在桌上不睡觉也不看书。
这些也都是偶尔,白苓依旧每日上课,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再向朱晓他们打听消息。
天色灰暗,白苓站在阳台上看着模糊的路灯,接到了电话,白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小苓,妈对不起你。
白苓用冷静筑成的堡垒瞬间崩塌,她拿开手机低声哭了好一会才说:妈,不怪你。
她知道颜以寒说的对,因为妈妈爱她才会这样,她怪不了任何人,包括爱她的颜以寒。
两年后。
同寝室的老师收拾东西,走前笑吟吟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白苓,双手奉上一盒面膜,小白老师,听说你过年不回家。
笑容里的奸诈之意表露,白苓看她桌上的作业,接过她的免密,你放着吧,我一起批。
白老师万岁!
人离开后,两室一厅的教师公寓只剩下了她一个,还有个男教师公寓同样不回家的李老师邀请她吃饭。
李老师比她大一岁,身高颜值都在线,待人又温和有礼貌,她心里其实动摇了一下,手机黑屏,她点亮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委婉的拒绝了李老师。
北方的冬天大雪纷飞,白苓穿好外套出门,又忘了戴围巾,她出了学校沿着大路走。
路上的车飞驰而过,路灯泛着昏暗的光线,她踩着白雪发出轻微的塌陷声音,接到了来自白术的催命电话。
白苓,你居然敢不回家,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