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言尽于此,拿了钱直接走人。
苏慕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成了恶主了,一直以来买来的小仆人,没有人权,被主子虐待殴打是常有的人,更何况她们两人,孤男寡女,谢依的伤口又在胸口......
得,自己这是被大夫认为有那方面不良癖好的人了。
苏慕坐在床头,看着谢依惨白失色的脸,打来热水帮他擦了擦不停渗出的冷汗。
染上血的衣服打湿了他的身子,但碍于男女有别,苏慕没发给他换下,还是大夫心好,同情同为男子的谢依,把染血的衣裳剪开,给他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
不过苏慕还是眼尖的从谢依的领口处发现了除胸口以外的伤痕,鞭打的,针扎的,还要烟疤烫的,大大小小,新旧交替。
怪不得大夫会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她。
这些伤痕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也不知这些是李秀才夫郎的杰作,还是人牙子在他身上留下的,亦或是都有。
“慕姐姐、”谢依在昏迷期间一直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扑腾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苏慕怕他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裂开,连忙握住他的手:“我在,我在。”
谢依终于安静下来,紧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发出一声安心的轻呢。
苏慕心头一软,坐在他身边,伸手撩开沾在他脸颊上被汗水打湿的长发。
前世她忙着经商搞事业,还要应付颜家大小事务,虽然谢依贴身照顾她,但她上辈子顾忌着男女之间的名节,总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浸仔细的打量过他。
谢依的长发融合的西域人微卷的发质,但因为是混血所以并不明显,只有发梢有些卷曲。但皮肤格外白皙净透。
被汗水打湿后,他就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只缠绕着水草的河蚌,拨开湿漉漉的水草,敲开坚硬的蚌壳,他在她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露出柔软粉白的蚌肉。
苏慕用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触感柔软的像初生的婴儿,软乎乎的,让人把持不住想恶趣味的捏一捏。
不过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能趁人之危。
一晚上苏慕都守在他床边,时不时摸一摸他的额头看看他体温是否正常,一直到天明,确认无事之后,苏慕才疲惫的睡去。
*
晨曦的光从窗外洒了进来。
谢依被胸口处刀割般的钝痛烧灼感痛醒,艰难的睁开眼,纯白的床帐映入他的眼帘,这是......苏慕的床?
他想坐起来,但动作牵扯到了胸膛的伤口,疼的他咬紧了唇才没有发出喊声,无力的倒在床上,手动了动,感受到手里攥着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是一双修长雪白的手。
谢依的视线缓缓前移,苏慕疲惫的睡颜靠在他身边,纯白的帘帐像薄雾一样堆积在她身上,她的手指与他紧紧相扣。
谢依无声的笑了起来,轻轻撩开遮挡她睡颜的帘帐,一身的痛仿佛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见苏慕睡得熟,谢依壮着胆子,伸出手偷偷的抚摩了一下她沉睡的眉骨,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如蜻蜓点水般,触了一下,怕她发现,又飞快的抽了回来。
谢依像偷着腥似的小猫,心脏无比激动的狂跳着,仿佛喝醉了酒似的,全身发热,连耳尖也微微泛红。
“醒了?”苏慕动了动身子,悠悠转醒看见谢依脸色特别红,还以为他又像上辈子那样发起了高烧。
她忙将手心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好烫。
苏慕瞬间焦急起来:“怎么这么烫啊,是不是发烧了?你等着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别、”谢依拉住苏慕,羞得无地自容,总不好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偷偷轻薄了她吧,太激动才......
一到这儿,谢依脸色更加涨红的厉害,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
“慕姐姐我没事的,真的,我现在感觉很好,除了伤口还有些疼以外,其他都没事。”
“真的?”苏慕将信将疑,古代医疗水平十分不发达,她不敢有半点差池。
她放低嗓音,柔声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正好我还要去医馆给你拿药,一会儿我再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听着她轻柔的哄着自己,谢依心尖敏感的颤了一下:“......好。”
“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苏慕起身去给他倒茶,但因为一整晚趴在床边,僵硬的双腿不受控制的酸软发涨,整个人向前倒去。
眼看着就要摔倒在谢依身上,电光火石之间,苏慕双臂撑在谢依枕头两边,才没有让自己压到他。
她想起身,但腿好像充满了雪花一样的酸麻感,连一点知觉都没有,动也动不了。
她就被迫保持这样暧昧的姿势,谢依在她身下,乖乖的,一动也不动。
尴尬,太尴尬了。
“咳,没、没压着你吧。”苏慕抿着唇,低低的说。
谢依摇摇头,茶色的双眸亮晶晶的看了她一下,随后飞快的挪开了视线,脸颊绯红一片。
苏慕迟钝的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这个姿势,他一抬头看到的应该是一片起伏,虽然有衣服包裹着,但是......
苏慕感觉自己脑子里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管腿还有没有知觉了,强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