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缓步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故意别开脸,谁要看你那张“迷死人”的脸了,我当是瞎子咯。
安静的大殿上回响起一声富有磁性的男声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千岁。”是君凌睿,他并未下跪请安,而是微微躬身行礼。
太后看着这一举动的君凌睿也当着二品大员及家眷的面儿,不跟他计较,很是体面的说道:“睿儿,真是太难得了,你也来参加家宴,快起身,快让哀家看看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可有瘦了?”
太后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扯着绢帕,继续说:“这大冷天的,你可要好好的取暖,别把自己给冻坏了,要是又生病了,哀家可没脸面对仙逝的皇贵妃姐姐和先帝交待。”
君凌睿将刚才躬身的身子挺直后道:“劳母后挂心了,儿臣现在身子比以前硬朗多了。”
又用手指了指副坐的位置:“那就好,快,到位置上坐下休息休息,你皇兄也应该快到了。”
君凌睿全程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进的姿态:“谢母后。”
在他坐定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起身对着他躬身请安,他的回答也是冷冰冰的一个字“起”。
在场的人今天算是开眼见识过了这位九王爷的那股莫名冰风,冷的让人竖起寒毛来,之前有些打主意本想套近乎的大臣家眷们都被那股寒意吓退,觉着还是不结识的好。
在请安过程中我瞄眼看见了让我心跳加速的情景,那就是我的表姐杨盛楠好像对九王爷有了小女人的举动,女孩子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
单单就这样看,九王爷好像并没有把那些个举动看在眼里,除了冷漠冷淡还是冷漠冷淡,表姐的眼里流落出点点的小失望。
就在我想事情想的出神的时候,有一股炙热的目光投向我,我们四目相对之后我被电触到了全身,立即别开脸,手里紧紧握着茶杯假装喝着茶。
心里不停的咒骂道:搞什么啊?老狐狸,你明知表姐对你有义,你还那样看着我,是想让表姐误会我吗?我才不要,我放下茶杯缓了一下神情,瞬间没有防备的抬起眼,恶狠狠的给瞪回去了。
君凌睿看着我这没有由来的一瞪眼,很是满意的斜眼看着这小丫头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她还长本事了,敢这么回瞪本王,下次应该让她长点记性。
不过这又长一岁的她出落的比之前更加亭亭玉立,俏皮可爱了,想到这一点嘴角莫名的就来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一笑算是盛世容颜。
当看到君凌睿笑容的这一刻,全场不止杨盛楠看的痴呆了,就连所有官家小姐,后宫的众多妃嫔也看的痴迷了。
我看着这一幕悠然自得的端着茶杯差点笑出声来,正所谓世人都爱潘安之美,却不知这潘安狂有美貌却无一颗真心。
太后是过来人自然是将眼前的这一切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知道这个九王爷今日是个不速之。
当着大臣家眷们的面也不太好说什么,开着玩笑说:“哀家这两个儿子都是哀家的心头肉,后面等睿儿及冠之后,哀家就让圣上为他密一处好姻缘,也算对的起在天之灵的姐姐和先帝了。”
听的太后这一席话,在场所有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虽然这位王爷很冰冷,但是能成为这东君国唯一的王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语出惊人的话让我的心也跟着漏拍了一下,好姻缘?为冷面冰山吗?
君凌睿听到太后这样说着,也没有立即反驳,看来是默认了,只听他坐在位置上慵懒的说:“儿臣谢过母后。”这是一句没有任何色彩的回话。
太后看着他那冷言冷语的态度很想发作,终究还是忍住了,先帝的圣旨在那里,她只能大度的当好娘亲的角色,当朝大员在这里,她只能做一个好娘亲的表率。
大殿外响起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母后是要为谁寻一段好姻缘呐?”
寻得此声众人齐齐下跪,来人正是我朝天子君凌煜,今日的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袍上绣着龙腾图案,只是面容略显得憔悴,双眼有点红血丝,他跟君凌睿正好成反比,一个爱白,一个爱黑。
身后跟着父兄,几个月未见了,父亲虽然年迈了,头发上也多出了少许的银丝,但精气神还是有的。
正如蕊儿姐姐所言一样哥哥还是那么的面如冠玉,一身水湖白的锦袍付诸于身,身姿清瘦但很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看着他们两都挺精神的我也就放心了,我转脸看向娘亲,她眼睛里红红润润的的,我能了解那心情,在案桌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给她一记安慰的微笑。我与娘亲最挚爱的父兄,只要你们两都好,我跟娘亲都别无他求,让其他的都抛之脑后吧。
众人山呼万岁入席之后,太后和蔼的笑着说:“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唯一的九弟了,哀家想着再有几个月就到及冠了,得赶紧为他寻一门当户对的亲事才行,不然及冠成亲之后哪有一直住皇城里的道理不是?”
其实太后的想法非常简单,只要能将这眼中钉肉中刺远远的带离她身边就好,她不想看到带有狐媚影子的苏皇贵妃在这皇城里晃悠。
然而皇上的心意与太后则是大大相反的,他很想无时无刻都盯着这位皇弟,他就想让他一辈子都呆在皇城里,老死在皇城里,也老死在他眼皮底下。
“母后,九弟的亲事先不着急,这离及冠还有段时间,后面再来细细商量也不迟。”君凌煜怎么也不松口谈及赐婚的事情,因为他不愿意。
这时只听席间有一声音说:“启禀皇上,祖制有训,男子凡及冠前都应该先搬离父母居所另起炉罩,更何况还是本朝的王爷,所以必须得先赐婚,否则怎么能搬入府邸呢?怎么能为皇室开枝散叶呢?”
跪入大殿中央的正是内阁学士府大臣,他是朝中的一品大员,又是朝中的元老,他看中的是朝廷的祖制,按章程办事。
君凌煜斜眼看着身侧坐着的君凌睿,他托着酒杯玩弄于指尖像是无所谓事不关己的表情,再看着太后,以及席间二品大员及家眷,他的脸面也是很重要的。
在他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又有几位大员上前跪着附议:“启禀皇上,内阁学士大人说的有道理啊,这个祖训可不能乱,赐婚以后就得上朝议事了,否则就有违朝纲,老臣还记得以前先皇在世的时候给所有的皇子都提前了婚事,不能一到睿王爷这里就给不了了之了呀?”
“启禀皇上,本朝的皇嗣本就单薄,还请皇上为了东君国的江山着想。”
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什么意思?难道朕就没有皇子了?就要靠那君凌睿来传承继统了?君凌煜黑着脸。
太后看着目前的时局不对,立马煽风点火笑着:“圣上自有先皇保佑,保佑我们东君国延绵子嗣千秋万代,不管是圣上的皇子或是睿王爷的世子都将是咱们的福气,可是睿儿的婚事确实不能再耽误了,今日圣上要是给睿儿指婚了?那盛楠的婚事也一并给指了吧,今日又是除夕夜,正是三喜临门的好日子。”
原来太后打的是这个主意,简直就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