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靠近他的陌生的气息正是追杀羽浮的人,为首的那个伪装成沈灵的样子的人不在,也许是自以为万无一失,回去复命了,
来的只是几个黑衣人,蒙着面,看不见脸,个个带着刀和剑,一身的杀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他们大约是觉得羽浮只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便放松了警惕,只让派了几个人过来把他带回去。
一路追着羽浮的踪迹过来,到这里便戛然消失了。
他们中了那条龙的障眼法,追了好一段冤枉路,眼看着那条龙在他们面前消失,这才发觉被骗了,灰溜溜地跑回去找老大,被痛骂了一顿。
上古之神的伴生兽到底是不一样的,一条灵智初开的畜牲都有此等本事,把他们耍得团团转,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几人都觉得很庆幸,还好有天后相助,给了他们克制天族之人的神器,否则凭他们几个的实力,要对付银月,若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怕是有些为难,和他交手,不死也会脱层皮。
老大把他们骂了一顿,被这几个废物气得脑子疼,可目的还没达成,人还没有抓到,便又让他们滚出去找,这一次,他拿了一件羽浮的衣物给他们,在上面施了法,这东西会带他们找到羽浮,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
他们拿着这件衣裳找起来,便轻松了许多,循着指引,又回到了银月的葬身之地,几人相互责怪了几句,颇有些懊恼,他们早该想到的,羽浮那么在乎他的师兄,一定舍不得离开,肯定会回来看的,哪怕是一具尸体,只是他们追人心切,忘了这一点,以至于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还把人给跟丢了,怪不得老大总是骂他们笨。
衣物上是老大亲自施的法,不可能会出错,追到这里,人却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人救走了。
救走他的那人实力不弱,至少在他们之上,可以轻易地隐藏了他的气息,不会被他们发现,他们怕又是故技重施,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派几个人在附近,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番,没有一个人影,确定他离开了这里,便把目光落到了地上那个受伤的男人身上。
墨澈被他亲手做的匕首所伤,身上的伤无法自行愈合,血流得越来越多,脸色苍白如纸。
他只是捂着伤口,血从指缝之中流出,却没有包扎,被羽浮误会的感觉让他心如刀绞。
羽浮怨恨的眼神,带泪的双眼,伤人的话语,还有对他的不信任,像一把锋利的剑刃,时时刻刻都在往他心上扎,让他几乎窒息,心里的痛比身上的痛要多千倍万倍。
他的心里很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不管不顾地让他记起一切,又怕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
他受尽了委屈,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好不容易从牢笼之中逃出来,却没过几天安静的日子,也许是天帝的诅咒真的应验了,他原来是不信的,可如今却不得不信,自他们重逢这些时日,羽浮便在不停的受伤。
那时在天界的羽浮,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骨子里却是个清冷淡泊的人,尤其是对感情之事看的淡,不谙风月,不碰情爱,他不爱他,心里也不会有其他人,至少,偌大的云宫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不会被别人打扰,只要不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他就是羽浮最重要的人,也是他心里最在乎的人。
他想过成全羽浮和银月,让羽浮过一世快乐的日子,可是银月的死改变了这一切,也改变了他的想法,这世上爱羽浮的人少了一个,护着他的人少了一个,他便更不能离开了。
可是这些身份不明的人实在卑鄙,用下作的挑拨离间的手段,让羽浮对他心生误会,又怨又恨,无论他怎么解释,都认为是他杀了银月。
羽浮如今只是一个凡人,他相信的只是他亲眼所见。
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师兄,到底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同一个人的轮回转世,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
墨澈撑着坐起身,靠着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无视站在他面前的这几个黑衣人,他受了重伤,灵力大损,虽尚有还手之力,可他不知这几个人的深浅,亦不知他们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不敢冒然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与他们正面交锋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虽然这样想,可那几个黑衣人却不愿息事宁人,走到他的面前,用剑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你有看到一个穿白衣裳的男子吗?衣裳上面有血。”
墨澈调理着体内的紊乱气息,没有理他们,连眼皮子也没有动,那几个人见他不理不睬,有些愠怒,又用剑柄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戳了一下,咬着牙,气势汹汹地厉声问道,“问你话呢,不想死就老实回答。”
他忍了又忍,咽下这口气,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没有。”
黑衣人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手中的剑往下移,抵在他的伤口上,用力一戳,墨澈疼得闷哼一声,抬眼时,眼神变得凌厉。
忍无可忍,他一把握住剑柄,手上微微用力,剑刃在他手中变得弯曲,碎成了几段,一掌把他面前的这个黑衣人拍飞,砸在树上,抖落了一地的叶子。
“你不是凡人?”其余的黑衣人立马拔出了剑,剑拔弩张地指着他,大声地喝斥道,“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从开始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受了这么多重的伤,还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