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咱俩谁要是能活过一百岁,那可真是见了鬼了。”月笙啃了口酱红色的烤肉,指间夹着烟盒摇了摇,咽下肉说道,“我出来得早,一听说你父母出事了,什么也没顾上,就从军校跑了,没想到你居然还二次分化了。”
“这么说,你走的时候,王都还不知道我二次分化的事。”沉吝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羊肉,肉质鲜美,外香里嫩,这样的口感...倒和某人咬起来有些相似。
月笙摇了摇头。
“嗯,你分化成SSS级Alpha的消息似乎被瞒了几天。我还记得,当时我一到白鹭洲就想去找你,可是你家城门紧闭,连个开门的人都叫不出来。就像...”她皱眉,从贫瘠的学识里勉强找出个形容词,“就像一潭死水。”
残破的街角褪去喧闹,路边玩耍的少年们被各自的母亲提着耳朵拽回家去,烧烤摊主上完菜,收拾起炉子回屋里,很快传出洗洗涮涮的声响。
沉吝沉默地吃了会儿,黑不透光的眸子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半晌,她用牙咬开啤酒瓶盖,灌了一口,问:“你确定,当时王都一切正常?”
月笙收敛笑意,拆开崭新的烟盒,点了支,一边吸,一边思索。这烟果真与王都的大路货不一样,尼古丁纯得像是一根针,直戳进人的中枢神经。她眨了眨眼,突然重重拍向膝盖,轻呼:有!有不对劲!我想起来了!”
她也顾不得抽了,抖落烟灰,随手掐灭在桌上,凑近对面卖了个关子:“你猜,我动身之前,谁来找过我?”
沉吝放下吃完的铁签,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一脸你特么到底说不说的样子。
“楚鸢!楚鸢来找过我。”月笙吸了口气,凝神屏气地观察沉吝的表情。
“哦,他找你做什么?”却没想到,沉吝不动声色,仿佛只是听见个路人的名字,淡淡地问了句。
“不知道呀。”月笙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我听说王都当晚要关城门,怕被堵在里面出不去,没来得及见他就跑了。”
“关城门?为了什么?”沉吝喝酒的动作一顿。
“哦,你这一年不在,有所不知。那道门的自动装置近来总坏,检修了好几次都没修好。那天晚上说是又要检修,所以提前将城门关上以保安全。”月笙把吃完的铁签子拨拢到一起,插进脚边木桶里,嫌弃地拉了个马脸,“要我说,索性拆了,换一个新的呗。都什么年代的老物件了,还不如你家那扇门呢,它就算修好了,又能再坚持几年?”
沉吝嗤笑一声,抬头看了眼将亮的天色,擦着嘴站起身:“行了,燧熹要是让你当家,早就败光了。这里该收摊了,走吧。”
“哦对了。”她想起一事,转头看着月笙,提醒说,“刘教官来白鹭洲了,你可小心点。”
“啊?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月笙登时跳了起来。
这刘教官可是综合军校武力排行数一数二的人物,自从他兼管风纪,逃课的人立马少了一半;而月笙这样的顽固分子,自然被他视为眼中钉。
“完了完了。我可不要和他撞上!”月笙开始在光脑上查看回王都的公共航班。
“那正好,我在家不方便。你回去帮我查查,这里面的荧光粉末是什么物质?”
沉吝回身抛给她一个极小的密封袋,里面装的是从家族徽章上刮下来的细微粉末,狐狸眼笑眯眯看着她,红唇勾起混不吝的兴味。
“…你就是故意的。”月笙捻着这小半袋银色粉末,暗自咬牙。
沉吝原路返回,打开拱形玻璃窗,跃身而入,只嗅到满屋清凉。
床上干净整洁得像是没有人躺过。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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