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沉吝身体不好,其实算不上瞎说。
“佑儿,你妹妹怕是撑不到成年了,所以...你必须做个强大的Alpha,成为你母亲的继承人。”
父亲的话在年幼的Oga沉佑心里种下一颗欺骗的种子,随着一天天长大,扎根、发芽、大树参天。
沉吝自出身就羸弱,像只提前破壳的小鸟,连哭声都细若游丝。以沉家的权势,自然请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日夜看护,好歹是活了下来,但三病两痛的,从未停歇,直至她初次分化。
沉佑十岁显露出Oga的分化趋势时,妹妹才不到六岁,正是病得最凶的时候。父亲害怕生不出继承人,留不住母亲那颗风流的心。
所以...
陈年记忆被浓郁的铃兰信息素打断,香气弥漫在沉佑的四周,霸道又包容,强势而尖锐,从每个毛孔钻进沉佑的身体里,他不禁躁热起来。
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人。
顶级私人飞行器机舱里豪华奢靡,灯光幽暗,舱壁上投影着实时新闻播报。变换的彩色光线打到沉吝脸上,更显出她苍白清瘦,及肩的黑发有些干枯,和主人一样,半死不活地搭拉在座椅上,只有那一抹红唇让她看上去还像个活人。
沉吝侧头看着窗外,双手插兜,思绪万千,眼底盘踞的墨色比黑夜更浓,此时的她丝毫没有察觉信息素随着主人的心情,在空气里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如果不是压抑着颤抖的低沉男声迫使她回了头。
“你...收一收信息素。”
沉佑的腰背几乎贴在了靠背上,眼圈酸涩,眉角微红,整个人紧绷着,仿佛在崖缘峭壁上,稍一放松就会从滑落下去。
沉吝挑眉,凑过去关心地问:“让你难受了?”
“嗯...”像是狂风巨浪掀翻一切,却又如潺潺溪流蜿蜒包围,沉佑鼻腔里全是越来越浓的铃兰香气,难耐地闷哼一声。
该说,不愧是最强级别Alpha么...
他逐渐混沌的大脑里涌出一丝自嘲,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似乎终究是自不量力。
皮革带系紧的腰身蜷缩起来,黑袍下饱满的胸膛起伏着,原本高高束起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拽开些,露出的洁白肌肤上,如荷花初绽,粉红一点点晕染加深。
沉吝皱了皱眉,绞尽脑汁回想她为数不多没翘掉的几节生理课,试了几次,勉强把放飞自我的信息素管束起来。
邻座的人早已掩饰不住颤抖,沉佑向来严肃清冷的面容飞上红云,淡漠的狐狸眼盈着水汽,手指紧紧攥住沉吝的袖口,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破碎的轻哼。
沉吝环顾一圈,在这架她并不熟悉的飞行器里,找到了信息素净化系统的开关。她解开安全带,起身走了两步,打开开关。
啊...她走了...
指间染着铃兰香气的衣袖被抽走,沉佑侧脸埋在座椅头枕里,指尖收入掌心,用力握紧拳头,骨节泛白。
沉吝不仅打开了净化系统,还把通风开到最大档,满舱的信息素在呼吸之间便散得七七八八。
“好点了吗?”她走回来,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环抱双臂站着问道。
侧倚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喘息着,撑着坐起身来,长直的睫毛抖了抖,遮住眼底媚色。
“嗯。”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字。
或许真的是自己的信息素太霸道了。沉吝歪头看了眼他,想起方才月笙也被熏得难受。她撇了撇嘴,走到最后排的座位,没骨头似地躺了下去。
沉吝缓了缓,回头看,少女的身影被前排座位完全遮盖住,除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铃兰香气,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一般。
顶级飞行器不光装潢华丽,速度和安全也是一流的,回去的路程比沉吝来时快了许多。
她故意在后排多躺了会儿,等沉佑下车后,才慢悠悠爬起来,手指在兜里捏着仅剩两根烟的扁盒,一边盘算什么时候去搞点新货,一边吊儿郎当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