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说不定啊,就是被他气死的。”
……
凌凡锋冷眼看着那群人,胸中愤懑,他想大喊大叫,你们懂什么,分明是那些人渣的错。
冰冷的手铐扣在他的手腕,金属的温度使他刺激性地颤抖了一下。
他脑中一片空白,只余一丝茫然,那点火气像是骤然被掩埋在冰天雪地里。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害怕无助,甚至想要逃避,他突然生了一点后悔。
以往相熟的一张张脸,嘴巴在眼前一开一合,慢慢变大,直至变成了一个个怪物。
他低着头,隐忍地握紧拳头,坐进警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是处理这个案件的刑侦队长,姓费,凌凡锋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费队长对凌凡锋的印象很深刻,第一次见面,他作为死者的未婚夫,经过长时间的审讯后神色疲惫,却红着眼哀求,一定要给他的未婚妻一个公道。
后来他来过很多次,后面就慢慢不来了。
很长一段时间后,费队长再见到他,他是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被带到警局。
杀害梁秋羽的其中一人死了,凌凡锋坐在椅子上接受审讯,听闻人死了,他畅快地笑了:“那不是好事吗?那种人渣死了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最后凌凡锋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临走前,他站在警局门口,似求救似质问:“这世间有公道吗?”
不等人回答,他便走了,背影很快融入灯红酒绿的夜晚。
费队长看着后视镜中的凌凡锋,心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凌凡锋高等大学毕业,生了一副英俊的样貌,与人交际工作能力都称得上不错,如果不是走上歧路,必能安稳幸福的走过一生。
突然,他听到凌凡锋开口了。
“我们本来打算下个520就领证的,然后把办婚礼的钱用来全球旅行。”
“我们计划好了要生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但是女孩一定要像她,温柔善良。”
“我们一起努力买一套房子,如果可以,尽量买学区房,为孩子的将来铺路。”
“我们约定一起活到九十九,我们本应,本应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凌凡锋最后一句,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这一句话像压垮了他的理智,他猛然咆哮着:“我错了吗?她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她本来是要和我一起走在阳光下的,我们会好好的,像所有人一样,像他们一样过着普通平凡的日子。”
他神色激动,颈间青筋凸起,手铐间的链条哗哗作响。“可是为什么!”
“善良有错吗?她救人有错吗?没权没势就连公道也没了吗?”
他的每一声诘问重重地敲在费队长心中,他见多了穷途末路的犯罪分子,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发誓痛改前非,有人阴狠不驯,有人推锅卖惨,唯独没有人质问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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