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化解尴尬,许煦故意戏谑道:“是不是因为有舍不得的女孩子啊?”
“啊?”柏冬青怔了下,支支吾吾半晌没回答。
许煦转头看他,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问道:“真的有啊?”
“没……没……没有。”柏冬青结结巴巴,站起来,“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
许煦来了劲儿,随着他起身,跟在他后面不依不挠:“学长,真的有啊?”
柏冬青干脆不说话了。
许煦:“是谁啊?咱们学院的吗?你们年级的?你说一下名字,看我认不认识?”
柏冬青:“不是的。”
许煦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好奇得心痒难耐,连刚刚因为毕业的伤春悲秋都暂时给忘记了,追着他问:“你说一下嘛!她现在在哪里?”
柏冬青沉默。
许煦八卦心起,脑洞大开:“你不出国,不会是因为舍不得那个女孩子吧?”
柏冬青继续沉默。
许煦:“那你怎么不去追人家?”
柏冬青依旧保持沉默。
许煦:“你就跟我说一下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柏冬青的嘴巴就跟蚌壳一样,一直到回到车上,都没说一个字。
许煦绑上安全带,有些挫败地瘪瘪嘴,借着车内灯光,朝他看了眼,见他满脸通红,猜想他是不愿意分享这种事情,被自己弄得发窘了,于是终于好心放过他,笑道:“好了,我不问了。”
柏冬青终于开了尊口,低低“哦”了一声。
*
租的房子,许煦还一次都没来过,当她跟着柏冬青走进门内时,这房子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因为比她之前看到的照片,要好上太多。
两居室的房子不算大,但屋子里干净温馨,家具明显是换过的,完全不像是出租房,每一处的陈设都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茶几上甚至还插着新鲜的花。
许煦换上拖鞋,行李都懒得管,兴奋地跑进去转了一圈,道:“学长,这房子也太好了吧!是你重新布置过的吗?”
柏冬青把她的箱子拎进来,轻描淡写点头:“就是重新打扫了一下,左边那间卧室是你的,你看下怎么样?”
许煦笑嘻嘻推开房门,打开灯,看向那间即将属于自己的卧室,里面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款式很新,墙上还有几幅好看的装饰画。她兴奋地冲进去,用力往床垫上一躺,朝外面的人大声道:“学长,这些家具都是房东提供的吗?也太好了吧!”
至此,所有毕业的伤感,彻底被对新生活的憧憬所替代。
柏冬青嗯了一声:“我也是找了几家,对比后选择这一套的。”
柏冬青将她的几个箱子搬到卧室门口,就没有再进去:“你收拾吧,需要帮忙就叫我。”
许煦雀跃地跳起来:“这个房子太棒了,我自己找肯定是找不到的。”她拖进去一只箱子,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学长,你把房租算一下,我转给你。”
柏冬青:“暂时不用给。”
“啊?”
柏冬青:“你那次在我家留了五千多块钱,够几个月房租了。”
许煦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提过,还想着他不知道是自己留的。现下下意识想否认,但显然否认不了,只得支支吾吾道:“那个……学长,我留钱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了。”
“我知道。”
“真的没别的意思。”
当时留钱是一时冲动,不过是看到他的生活状况,想要表达一点自己的心意。但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好心做坏事,不说两个人刚刚发生了那种关系,尤其他还是被动的一方,留钱势必会产生误会。就说一个正常的有手有脚且很努力的男生,谁会愿意收到一笔因为同情而给的钱。
所以她只祈祷他迟点发现那叠钱,这样大概就不会联想到是她留下的。再后来,得知他没出国后,两人再见面,他从来没提过,她以为他确实不知道,她也就放下这事了。
所以,许煦万万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此刻真是窘迫得要命,只恨自己当时太愚蠢。
可不是愚蠢么?不然也不会把人家给那什么了!
柏冬青看着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轻笑了笑,柔声道:“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其实那时候我也挺缺钱的,放弃了公派去律所,一开始实习薪水很少,又没空再去打别的工,还是你留的那笔钱救了我几个月的急,我还一直没感谢你呢!”
许煦听着他这样说,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稍稍松了口气:“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