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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没有录音机的世界,朱渊源紧张地绷紧了呼吸,生怕自己漏了哪个字眼导致误会,他是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前因后果,现在有个知情人跳出来解释前因后果,双喜临门。
阿昴也被请了出去,在朱蹯一句如果修仙的人都保护不住渊源,谁能保护得住他的质疑中,阿昴甩甩手无奈地离开了。
推着老妇人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他的眉眼平和,神情安定,他虽然衣着朴素,但能看出一举一动和老妇人的行动配合得极好,作为山中活着的传说,老妇人挑选的这位继任者无疑是一位翩翩君子。
朱渊源紧张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底细,在深山老林中能有如此庞大规模的人群,怎么都和他最初的设想不同,原本以为最多看到几个隐士的山间小屋,现在则是精细开琢过的山壁群,他们简直就是创立了一个宗教。
表面上朱渊源是个等着背景故事被揭开的普通人,实际他已经在计算一蒙棍敲晕朱蹯带他离开这个村落的路线。只是想到密密麻麻的村民,就算只拦路都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这种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瞄向不动如山坐着的朱蹯,内心感慨这三年间他也大变模样。
准备好的老者开始动口讲述只有她记得的历史,朱渊源才把复杂的思绪强行拉了回来,自然没有注意到一直盘腿的朱蹯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
因为想好要爬山,实用主义者朱渊源特意准备了方便行动的衣物,碍事的长发也扎成了一个马尾,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和奇思妙想,并且有着极高的执行力。
老者从她还是个孩子诗开始讲述,她幽幽地盯着渊源的脸,“在我小的时候,我曾经和你见过。你到现在都没变,而我已经快走到生命的尽头。”
一旁照料老妇人的继任者安慰地说道:“您不会的。”
“会不会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许我在这里等待你也是天意的安排。知天易,逆天难,唉。”老妇人没有自曝自己的岁数,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女性的年龄。
你以前看见的一定是我吗?朱渊源不知道这句话该不该说,在架空古代或者修仙故事里,夺舍也不是什么值得被人称赞的好事。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老妇人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肯定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真正的被天道眷顾的人。”
朱渊源寻思自己并不存在的金手指,他更像一个能力分发站,亲谁一口谁有能力,对本人没有任何帮助。
徐徐在他们眼前展开的,老妇人的描述则更像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绝大多数都能修仙,只是能层层突破达到登仙路的人极少,要成为真正的神仙,非人的存在,需要断绝自己的七情六欲,对俗世无丝毫留念。
老妇人的眼中弥漫着对当时的憧憬与渴望,在她的口中,那是一个欣欣向荣的世界,直到有一位天才横空出世,他有天生的白化病,身世悲惨,却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他一路破五关斩六将,所有青年才俊都为他所折服,他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渴望与他相伴而行的人绕城三周都不为过,他成为了所有人的榜样,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打破记录踩上登天梯时,天才不负众望地做到了,他在众人羡慕而又钦佩的簇拥中盘发一脚迈入了仙界,与此同时踩碎了人界。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他断绝了整个人界的修仙路,所有修仙者发现他们再也用不出和自己融为一体的能量,强行使用便会筋脉寸断,爆裂身亡。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做到的,修仙者们害怕天才的干涉,绝大多数在人稀罕至的地方封印了自己,通过符咒之术或者冰封,修仙一事也成为了不想死就绝不能提起的话题。
修仙之人成为了仙人后,仙人是无法回归到人界的,这是常识,但天才成仙后保留了对人界的恨意,在准备自己封印方法的修仙人士们时不时能听到他来自虚空的低吟。有试图从源头解决这件事的人去调查天才在人界的经历,在采访多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相关者后得出结论,这与天才的人际关系有极大的关系。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老妇人似乎是理解大家的不满意,她摇头,无不遗憾地说道,事情发生时她还太小,对白发天才的印象只停留在他有一个先他升入仙界的老对头和一个在他身边转悠但是实力寻常的队友。
这个队友不会是我……朱渊源这句话还没敢说出来,狗血的世界就给了他一记重拳,“你就是那个一直躲在他保护伞下的队友。从籍籍无名到风光无限,你应该最清楚他的变化。”
“我不知道。”朱渊源嘴比脑子快地回答,室内陷入沉默。
为了找补老人家的发言,他装作无知地提出一个假设的询问:“如果仙人来到人界,会发生什么?”
“其他人我不知道,‘他’的话一定会毁灭人界吧……”
随后朱渊源等人拿到了封印修仙者的线索,长者表示她对人间并无留恋,但是也不希望朋友的子孙后代惨遭毒手,“除了人界还有不少其他的世界,他们有的世界也对人类充满了
', ' ')('恶意。”
朱渊源手里拿着装着线索的布袋子,就看见老妇人非常满意的朝朱蹯望去,苦口婆心地对他说:“作为在碧崖山上居住得最久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以后会带着你的理念越走越远,我们一开始躲到这些山峰中,只想着明哲保身,却不想这一待就是一辈子。追求避世,不顾世俗伦理,却忘了这一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朱蹯,你太年轻。年轻是好事。你和我最初听说的天才很像,也是是文,那么主角将扭转仙界,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以人类之躯战胜仙人,成为新的掌权者。如果这篇文章是晋江,那么主角将与有心结的白毛仙人不打不相识,相爱相杀。如果这篇文章是海棠文……好烦,不想干了,谁爱救这个世界谁救吧,要不毁灭得了,厌世的朱渊源不知道别人当不当得了主角,他反正不想当,朱蹯比他更有主角范,现在正在认真思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听脑子越混沌的朱渊源只想睡觉,他爬了一天山不是为了大半夜和陌生人谈心,就算世界都毁灭了他也要睡觉的哇。
眼皮搭上的后一秒,他被抱去了床上,隔天早上被饿醒,腿脚酸痛的朱渊源伸懒腰,误触到了旁边的人,抱歉声伴随着扭头,朱蹯和继任者陆续说了没事。
朱渊源崩溃地拉住被子往后退,“你谁啊?!”朱蹯的脸他都反应了一会儿,昨天继任者的脸根本就没在他的脑子里。
“真薄情啊,睡了就跑不是好习惯。”继任者和他相熟地靠过来,朱渊源用力去制止性骚扰的行为,朱蹯一脸醋味地横跨进他们中间,“许逍遥,适可而止。”
“圣人是怕坏了你的修行?那我带上他就离开。”被点明真身的男子有着朱渊源不熟悉的面貌,嬉皮笑脸的话说得句句带刺,朱蹯皱起了眉头,刚想反驳许逍遥的言论,顺带拉走朱渊源,他的手就被不客气地挥走。
朱渊源看着他们在这里玩默剧,悄无声息地从许逍遥身前离开,正好碰上了前来检查好兄弟兼保护对象睡醒没的阿昴,他站在阿昴旁边形成了一个三角。阿昴嘴上没把门地开始介绍朱蹯现在的地位:修仙世界。其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朱渊源瞬间心动,反客为主早到了半个小时。
今天是工作日,电玩城的人并不多,学生党们被锁在学校无法参与活动,只好眼巴巴地等双休。因为刚开业,玩家也不是很够,在门口懒散地打着oba游戏的店员放任了玩家的自由。早到的朱渊源循着光亮走进了这家店。
同伴还没来,那么他现在至少可以观察一下别人是怎么玩的。抱着这样的心态,朱渊源暗中偷窥那些高玩的操作,发现这个对新人来说太超过了,只好往更深处的房间走去,看看有没有更加简单一些,容易上手的机器。
倒数地网恋奔现。直到突然的一天,朱渊源登录账号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柏玉岚的所有好友,他就像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在焦虑又不安地发现自己的电话号码也被拉黑时,朱渊源只收到了一个小号在自己空间里留言“分手”的消息,紧接着这个小号也很快地把他拉黑了。
朱渊源一度担心是不是对方的身体或者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但这一切担心都在未来的电视剧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时烟消云散,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突然变卦的人把自己照顾得光鲜亮丽,比起好感,对他的感觉更近乎空白一片,渊源甚至都没有产生过要去讨个说法的念头。
在高中青春期的这段感情朱渊源走出来很快,但是同时也养成了他对亲近他的人会产生一定的偏执,好在并没有人可以称作是他亲近的朋友。
朱渊源的前男友正拽着他的领子,激动得眼眶通红,怕不是朱渊源说两句重话就要哭出来了,没有在电影节采访时半分的端庄大气。他就像溺水者紧紧地抓住了一根稻草般不肯放手。朱渊源用手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扯开他,“我没欠你的吧。”冷漠的语气伴随着嘲笑,可惜抵不过这个力量怪物,也不能刺激他放手。
“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我不想要听你的解释。都已经这么多年过来了,你不会以为你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有用吧?把人当备用品也应该有个程度。”
走廊上吵吵闹的声音响起,看起来是马上有新的玩家要来这个房间,朱渊源什么都没说,开锁就要跑,柏玉岚把帽子墨镜戴上追在后面。
在厕所里蹲了三分钟的朱渊源猜测他用视角卡掉了柏玉岚的“你追我逃”,正常情况下,普通人肯定以为自己是已经沿着消防楼梯冲出去了。
一开门,一双女鬼般幽怨的眼睛就看着他,有人预判了他的预判,朱渊源内心捶胸顿足,柏影帝堵在厕所门口,他唯一能出去的路线被彻底锁死。厕所的锁“哒”一声响了,影帝阴森的语气飘来:“不听我的解释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我想要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这话简直就像说的要重新做人一样,朱渊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海里闪过一堆长着和这张脸一样的反派。渊源下意识后退,柏影帝气场大开地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们笔尖几乎零距离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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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传来温热而湿润的触感,头被他的手固定住不能逃脱,朱渊源下意识的踹裆动作也被预判,他牢牢被按着亲到忘记过去几分钟,直到影帝脸上彻底掩盖不住的红晕重新覆盖住他的脸,餍足而又略带色欲的喘气声撒在他的脖子上。
“我爱你,渊源。短短的人生就让我任性几十年吧。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我的失责。”
朱渊源叹了口气,下意识接上了这句话的回答:“你这个人,满脑子都只想到自己呢……”
柏玉岚很喜欢渊源那双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总像盈满了一泉春水,荡漾在他的心中。可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那个年轻的春天,现在的他拥有了一切,就是拥有不了这双眼睛。熟悉的眼眸中现在只有敷衍与不耐烦,渊源抗拒的下意识反应像是用刀在剐他的胃,抽搐的内脏和脑海中翻涌的思维让他的指尖发麻,不在意渊源是不是玩梗,他只想修复他们的关系,能像普通人初次见面一样,不要针锋相对就已经是他幻想中最美好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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