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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自古以来讲究一个传统,什么年龄干什么,朱渊源觉得这句话既有对,也有不对的地方。这句话是说给没有选择权利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试错,那随大流往往是最简单的方法。
少年成长的阶段会初步对世界有个认知,是好是坏,如果走向了歧路,则需要大人的引导。许逍遥自愿提供给兄妹俩人选择,朱渊源很感谢他,而兄妹俩过人的天资证明了他们未来顺利长大,将是非同寻常的主角命。
而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三流写手,对生活没有追求,除了带小孩以外,其他的时候最多是去附近锻炼身体。兄妹俩都送走去读书后,朱渊源突然倍感焦虑,他转着朱蹯做出来的简易小毛笔。
没去搞清楚自己是怎么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没去查现在原身的真实身份,还有通过亲吻能给予的特殊能力……穿越前的记忆很模糊,但是再往前的记忆很清晰,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居住的上班族,对前世没有想法,回不回去对他来说无所谓。
这个世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古代,生活方面还是相当便利,与其说是古代,更像是夹杂古代和修仙世界的不伦不类的架空世界。还是自己见识太少了,一年都在这一小块区域活动。他目前居住的这块地方依山傍水,除了距离百姓居住的城镇有些偏远以外,其他都很好。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就当做是为积累素材也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不会让自己的文字变得更有血有肉的。等兄妹俩在学校稳定下来了,朱渊源决定在动身出发。
通过许逍遥的关系,朱渊源有了可以直接进出的资格,他有时间的话会偶尔站在窗外观察私塾里的情况。再通过兄妹俩的补充,了解私塾里其他学生的情况。
朱鳞活用了自己的优势,在和私塾先生拉进关系的同时又完美融入私塾的小团体,她头脑又好,对人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对待同学进退有度,面对小团体的挑衅坦然对待,丝毫没有平民出生低的自卑感,很快就出现了不少追随者,男男女女都有,颇有成为小领导人的倾向。
朱蹯主打一个,我不理你你不理我,我只是来学本领的,除了必要的学业,他目前最感兴趣的就是琴棋书画,朱渊源用稿费在他入学是我写的。”
朱渊源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你这样会暴露的。”
“就算最终会暴露,也比一开始直接挖出你的身份好。你不是想要平静的写下去吗?”朱渊源一顿,“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吧?而且万一真的有很讨厌我的人,那他岂不是会针对你下手。”寄刀片,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正下手的人虽然少,但是只要遇到一个就够令作者头疼了。
“唉,你没必要这样帮我。”朱渊源把双臂放在了桌子上,“在写出那些文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超越时代的娱乐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我帮你的次数这么多,也不差这一次了。怎么,之前不还要好好的利用我吗?在你写出那些文字之后,江湖上刮起了单身的风潮,貌合神离的伴侣相互分手,解脱去寻找真爱。大家似乎都想通了,人生一场,何必自寻不快,想做就做。”许逍遥掏出自己的烟斗,因为朱渊源不喜欢烟熏火燎的味道,他很早就戒了。
“这么按照结果论来看,我是坏人了。”朱渊源知道文字能有庞大的力量,但是没想到自己随手乱抹的这几笔甚至能被人奉为圣经。“所以八卦已经变多了吧,接下来我出去也能快乐吃瓜了。”朱渊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许逍遥宠溺地看着他,又想起今天的日子,“今天半夜要不要出去逛逛?”“如果你带上足够的下酒菜和果汁的话。”
夜深人静,朱渊源和许逍遥两人来到隔壁的山间凉亭里吃夜宵赏月,朱渊源最近没有去城镇里八卦,自然也不知道有山贼在此处占山为王,作恶多端,偏偏许逍遥带他上山,巧妙的躲避过了巡岗,他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还夸了这里的环境清幽。
“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朱渊源喝着鲜榨果汁,“怎么今天想到半夜出来约我?”
明明朱渊源外在是个纯粹的小孩,许逍遥却知道他内里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不如来聊聊你为什么能写出这些文字?”
“现在聊这个?你不怕我对你说谎。”朱渊源和他碰杯,“既然你有一个问题,我也有一个问题,互不吃亏。”
熟悉的月色,许逍遥睁开了他的眼睛,不用避光的瞳孔在夜幕的映衬下折射出杯中的半月。“我的故事,你应该会觉得俗气。”
两人互相交换了以前的故事,朱渊源坦然倒出自己拥有其他世界的记忆,至于特殊能力那块,他本人也一头雾水,一概不知。许逍遥讲述了许千秋的故事,语气像是在描述另一个人,朱渊源凑到他身边,挑了挑眉对他一掷千金的胆量和骨气表示尊敬。“怪不得你会收留我们三个人。你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乐趣了。那我还有一个补充的问题,你现在觉得快乐吗?”
许逍遥,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名字。曾经的许千秋有许多爱好,收集珠宝、武器、珍奇异兽……可是无论他花
', ' ')('多少钱投入多少精力,他始终觉得内心空缺了一块。那天在瀑布旁,本来只是从救小孩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还在水里救人的陌生小孩大声警告自己有暗杀者,他才惊出一身冷汗。
一开始他只是想临时救济这三个孩子,直到其中一位摆出了谈判者的姿势,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窘迫,他才隐约意识到了遇到了在寻找的人。果不其然,名为朱渊源的这个小孩,有着超脱常人的思维,时不时妙语惊人。
他说自己想过低调的生活,但是却把写了一定会造成麻烦的书放到市面上让他去售卖。他说要成为兄妹两人的‘母亲’,真的担任起了家长的职责,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却在教育别人怎么为人处事。他也说过自己想要赚钱,却丝毫不在意话本的销量,全权把价值千金的书在家中丢来丢去。
“我迟早要选择一个人相信的。现在想想真是太好了,遇到了你。”朱渊源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如果不是我呢?”,许逍遥暗自庆幸,却又忍不住好奇,“那就去养活自己,不靠别人。洗盘子也好,端菜也罢,就算是刷厕所,我也一定会让自己活下去的。我也一定会找到自娱自乐的方法,不是写文章也有其他。”
“现在的人生对我来说是简单模式,全靠你。”朱渊源定下心来看一个人,语气诚恳,目光真挚,配上他最近爱穿的丝织品,刺绣在暮色里翩翩起舞,滑溜溜的摸起来很舒服吧,他曾经拉许逍遥的手往自己腰间摸,美其名曰感受下面料。
为了掩饰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许逍遥急忙喝了口酒,他边喝边说:“我也从你这里学到很多……咳”
丢给他一个你怎么喝酒还讲话,怪不得被呛着,傻瓜吧你的表情,朱渊源又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说真的,你今天怎么叫我来这个地方,这不像你一贯的表现。”
“如果我说我有害怕的东西,你会笑我吗?”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人有害怕的东西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你也可以笑我啊,我害怕的东西可比你多了去呢。”朱渊源此时听见不远处有金属声相击的声音,感觉自己有被人耍着团团跑的嫌疑,始作俑者喝着酒不说话,乖乖的充当一个好孩子。
朱渊源想到他未来视的能力,或许这才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变魔术般地掏出一个面罩扔到他怀里,“去吧,你迟早要和他认识的,现在还能留个好印象。”
“你希望我去吗?”戴上了面罩,朱渊源没问为什么不是他去,要去干什么,他相信许逍遥的选择,他的眼光一向毒辣,可对于朱渊源来说,许逍遥也并不大,他的年纪不该是借酒消愁的年纪。人的内心越是复杂纠结,越是会在不经意间借助肢体表达。
“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去呢?”你每次出门都会遇到更多的人,就越会发现,实际上我也不像你想象当中那么万能,我也只是这平凡世界的一份子,你是不一样的。你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在闪闪发光,比那颗小时候在宝物库里见过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都美丽。如果这就是你笔下所述说的爱,那我应该是爱你的吧,许逍遥恍惚中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拥有一切却一无所有的许千秋。
“我开玩笑的,你快走吧。还有你该干的事。”他放开了抓住朱渊源下摆的手,又眯起了眼。朱渊源不疑有他,一个翻身就踏着亭顶离开了。
静悄悄的黑只有些许虫鸣,许逍遥睁开眼,看着不知何时掉在酒里的眼泪,对着月光鞠了一躬,一饮而尽。
血腥气不由得让人鼻子发痒,就像来到了屠宰场,朱渊源看到勉强站立在广场中间的那个男子,周围鲜血淋漓,一看就是刺激的大场面。男子的年纪和许逍遥差不多大,身形已经完全长开,只有脸上还保留着两份稚嫩,他此时提着手中一把有着不祥气息的妖刀,摇摇晃晃地看起来已经到了体力极限。
这也是主角,朱渊源眼前一亮。传统型升级流的已经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而和他对立而站的刀疤男,此时不止的吐着血,看起来已经受到了致命伤。但是他下盘依旧稳固,眼神狠毒,在吞下怀里的药后,更是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嘶吼,颇有回光返照之势。
我这样算不算捡漏的?朱渊源对于尾刀这件事毫无想法,但是底下这哥们怎么看都快死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有没有渔翁之利的想法,两个踏步闪身接住了伤痕累累的男子。
楚凡,一个大众得不能再大众的名字,在自家厨房里找到这把妖刀,并且和妖刀绑定后,他不得不按照妖刀的规矩办事,定期去找人开刃祭刀,好在妖刀会自动寻找附近血腥气最重的人,他杀的都是有着累累血债的恶人,时常命悬一线,这次妖刀更是要求他要剿灭匪帮,他靠着一个人半夜杀到了最后,给了最后的头领致命伤。
可是头领不仅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倒下。甚至有愈战愈强的趋势,他的全身都在哀嚎,好想躺下休息,可是他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他还有母亲的病要救,他还有年纪尚小的妹妹需要赚钱给她读书,如果他倒下了,整个家就毁了。
妖刀中寄宿的妖女之前说,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会吸收他
', ' ')('的尸体,成为她的养料。他能站在这里,全凭一个要保住家庭的信念,只是他太累了,就连抬起手指都费力。
就在他冒出一了百了念头的时候,出来拯救他的并不是之前见过的,妖刀中的妖艳女子,而是一位飘然若仙的年轻男子,他一股脑脱力地倒在对方怀里,只闻到他身上微微的清香,那股薄荷香清醒了他的大脑,对方心跳的声音是如此安稳,他试图抬头看对方的侧脸,而对方只是把他抱到墙边,温柔动听的嗓音让他先休息下,他一伸手,只能摸到对方银丝顺滑的漂亮长发,上面不由得沾染上了些许血迹。
匪帮头领的拳风伴随着以生命为代价的沉重力度打来,朱渊源有礼貌地微笑,可惜没有人看得见他隐藏在面具下的嘴,顺脚踢起一旁的剑,眼里露出一丝历光,眨眼间一个手腕被直接削下,五根手指在空中齐齐碎开,炸开的弧度宛若绽放的烟花,接下来一刀老老实实砍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人痛吼起来,惊叫声吓飞了远处的鸟。
朱渊源是文,那么主角将扭转仙界,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以人类之躯战胜仙人,成为新的掌权者。如果这篇文章是晋江,那么主角将与有心结的白毛仙人不打不相识,相爱相杀。如果这篇文章是海棠文……好烦,不想干了,谁爱救这个世界谁救吧,要不毁灭得了,厌世的朱渊源不知道别人当不当得了主角,他反正不想当,朱蹯比他更有主角范,现在正在认真思考。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听脑子越混沌的朱渊源只想睡觉,他爬了一天山不是为了大半夜和陌生人谈心,就算世界都毁灭了他也要睡觉的哇。
眼皮搭上的后一秒,他被抱去了床上,隔天早上被饿醒,腿脚酸痛的朱渊源伸懒腰,误触到了旁边的人,抱歉声伴随着扭头,朱蹯和继任者陆续说了没事。
朱渊源崩溃地拉住被子往后退,“你谁啊?!”朱蹯的脸他都反应了一会儿,昨天继任者的脸根本就没在他的脑子里。
“真薄情啊,睡了就跑不是好习惯。”继任者和他相熟地靠过来,朱渊源用力去制止性骚扰的行为,朱蹯一脸醋味地横跨进他们中间,“许逍遥,适可而止。”
“圣人是怕坏了你的修行?那我带上他就离开。”被点明真身的男子有着朱渊源不熟悉的面貌,嬉皮笑脸的话说得句句带刺,朱蹯皱起了眉头,刚想反驳许逍遥的言论,顺带拉走朱渊源,他的手就被不客气地挥走。
朱渊源看着他们在这里玩默剧,悄无声息地从许逍遥身前离开,正好碰上了前来检查好兄弟兼保护对象睡醒没的阿昴,他站在阿昴旁边形成了一个三角。阿昴嘴上没把门地开始介绍朱蹯现在的地位:修仙世界。其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朱渊源瞬间心动,反客为主早到了半个小时。
今天是工作日,电玩城的人并不多,学生党们被锁在学校无法参与活动,只好眼巴巴地等双休。因为刚开业,玩家也不是很够,在门口懒散地打着oba游戏的店员放任了玩家的自由。早到的朱渊源循着光亮走进了这家店。
同伴还没来,那么他现在至少可以观察一下别人是怎么玩的。抱着这样的心态,朱渊源暗中偷窥那些高玩的操作,发现这个对新人来说太超过了,只好往更深处的房间走去,看看有没有更加简单一些,容易上手的机器。
倒数地网恋奔现。直到突然的一天,朱渊源登录账号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柏玉岚的所有好友,他就像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在焦虑又不安地发现自己的电话号码也被拉黑时,朱渊源只收到了一个小号在自己空间里留言“分手”的消息,紧接着这个小号也很快地把他拉黑了。
朱渊源一度担心是不是对方的身体或者家里出了什么问题。但这一切担心都在未来的电视剧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时烟消云散,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个突然变卦的人把自己照顾得光鲜亮丽,比起好感,对他的感觉更近乎空白一片,渊源甚至都没有产生过要去讨个说法的念头。
在高中青春期的这段感情朱渊源走出来很快,但是同时也养成了他对亲近他的人会产生一定的偏执,好在并没有人可以称作是他亲近的朋友。
朱渊源的前男友正拽着他的领子,激动得眼眶通红,怕不是朱渊源说两句重话就要哭出来了,没有在电影节采访时半分的端庄大气。他就像溺水者紧紧地抓住了一根稻草般不肯放手。朱渊源用手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扯开他,“我没欠你的吧。”冷漠的语气伴随着嘲笑,可惜抵不过这个力量怪物,也不能刺激他放手。
“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我不想要听你的解释。都已经这么多年过来了,你不会以为你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有用吧?把人当备用品也应该有个程度。”
走廊上吵吵闹的声音响起,看起来是马上有新的玩家要来这个房间,朱渊源什么都没说,开锁就要跑,柏玉岚把帽子墨镜戴上追在后面。
在厕所里蹲了三分钟的朱渊源猜测他用视角卡掉了柏玉岚的“你追我逃”,正常情况下,普通人肯定以为自己是已经沿着消防楼梯冲出去了。
一开门,一双
', ' ')('女鬼般幽怨的眼睛就看着他,有人预判了他的预判,朱渊源内心捶胸顿足,柏影帝堵在厕所门口,他唯一能出去的路线被彻底锁死。厕所的锁“哒”一声响了,影帝阴森的语气飘来:“不听我的解释是不会放你离开的,我想要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这话简直就像说的要重新做人一样,朱渊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海里闪过一堆长着和这张脸一样的反派。渊源下意识后退,柏影帝气场大开地离他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们笔尖几乎零距离地靠近。
嘴上传来温热而湿润的触感,头被他的手固定住不能逃脱,朱渊源下意识的踹裆动作也被预判,他牢牢被按着亲到忘记过去几分钟,直到影帝脸上彻底掩盖不住的红晕重新覆盖住他的脸,餍足而又略带色欲的喘气声撒在他的脖子上。
“我爱你,渊源。短短的人生就让我任性几十年吧。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我的失责。”
朱渊源叹了口气,下意识接上了这句话的回答:“你这个人,满脑子都只想到自己呢……”
柏玉岚很喜欢渊源那双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总像盈满了一泉春水,荡漾在他的心中。可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那个年轻的春天,现在的他拥有了一切,就是拥有不了这双眼睛。熟悉的眼眸中现在只有敷衍与不耐烦,渊源抗拒的下意识反应像是用刀在剐他的胃,抽搐的内脏和脑海中翻涌的思维让他的指尖发麻,不在意渊源是不是玩梗,他只想修复他们的关系,能像普通人初次见面一样,不要针锋相对就已经是他幻想中最美好的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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