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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进来吧。”聂世云笑道。虽然已经这样来往许久了,但每次上门时翟白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翟白容面色如常,点点头,随他进了铺子里。
“感觉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聂世云接过翟白容递过来的丹药瓶,轻车熟路地掂量了一下,直接放在了架子上,“就两份吗?这么几天,我还道你是不是多做了些呢。难道是出远门了吗?”
“嗯……啊,是。”
“寻到了什么吗?”聂世云随口问道。
他平日做生意走不开,也会从翟白容这收购些素材。因为常有往来,翟白容去野外时也会格外留意一下聂世云需要的东西。
翟白容顿了一下,回道:“不,没什么特别的。”
聂世云回头看他,却发现翟白容的目光聚集在柜台角落,似乎是对新出现在柜台上的那只三脚金蟾感兴趣。聂世云主动介绍道:“这是个招财金蟾,是我那小师妹此番炼制的。其实这么小的招财阵其实没什么大用,图个彩头而已。”
“哦,”翟白容收回了手,“上次去云清阁,我远远地与你师妹打过一次照面。没想到她进步如此神速。”
神速吗?聂世云心想,炼制个招财摆设,似乎也不算是什么丰功伟业啊。
“过誉了。”
术业有专攻,聂世云对灵草的认知不多,对什么灵草可以出什么丹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入门,他准备把齐妙菡从品音阁带来的灵草给翟白容查看一下,是不是能炼制些特殊的丹药出来。
正好有日子没见,聂世云邀翟白容留下来喝点小酒,说自己有东西要给他看。
虽然自重逢那日喝多过一次后,翟白容有很长一阵子滴酒不沾,但后来渐渐地也就又开始喝了,只不过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小酌个几杯。
聂世云总觉得翟白容今天的态度有些怪,似是有心事。不过对方并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聂世云让翟白容先去坐着,自己进小厨房取酒。他本来在家中存了些灵酒,给了聂黎几坛后剩的不多了,这会儿就想着之后有空可以再向顾客中的花妖一族再买一些放着。
他生了灵火,温了一下酒盅。入秋有一阵子了,虽然南部不似中原的秋冬寒冷,但气温相比较夏天也降了不少。
待他端着酒盅回到房间时,正好看到翟白容似乎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这下更加确信了对方今日举止有些奇怪。哪次来翟白容都是彬彬有礼的客人做派,只坐在椅子上,哪怕自己的桌案上放了翻到一半的典籍,或是画了个开端的阵法,翟白容也不会去乱动,顶多在自己落座后好奇问上两句罢了。
聂世云心里犯嘀咕,试探道:“怎么了,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聂世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空间玉佩是否在身上,瞥了一眼腰间,随即安心下来。随后他快速思索起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翟白容会想寻到的。只是他要紧的东西都向来放在身上,想来就算翟白容将房间搜了个遍也是没有成果的。
“无事,只是……随便走走。”
有鬼。聂世云听到翟白容这样回答,满心疑虑。
不知道翟白容为何今日行为突然有异,回忆起上次见面,聂世云不觉得哪里出了岔子。
不过他若是真的想要寻到什么东西,应该不会这样粗心,被自己撞个正着。
聂世云表面上一派祥和地将酒杯递给翟白容,心里稍微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
两人喝了几杯,聂世云按兵不动。
半晌,只听翟白容先开了口:“聂道友要给我看什么?我早些看了,便早点回去了。”
“天色也不晚。如此这般是在急什么?”聂世云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并不急。只是觉得聂道友这几日陪人玩乐,似乎还额外炼制了些物件,也该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聂世云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揪住翟白容话中的漏洞,“你不是近日出了远门吗?怎么知道我陪人玩乐?”
“……听人说的。”
“你又是哪日回来的?”
“昨日。”
聂世云紧追着翟白容问,逼得他原本风淡云轻的语气隐隐得有些急促。
聂世云打量了翟白容一会儿,终于回过味儿来,恍然道:“你难不成……刚刚看到我送给别人镯子,吃味了?”
翟白容沉默了几秒钟,却没有正面回答聂世云的问题:“我如何倒不打紧。不过若是你远道而来的小师妹知道你人前又是陪她玩乐,又是送她定情信物,人后却与男人纠缠不清,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做想呢?”
……小师妹?
聂世云又愣了。
翟白容以为聂世云说不出话来,淡然一笑:“不过她如何想的倒也与我无关。只觉得原来你我所为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这是什么半斤,又是哪里的八两啊!聂世云一方面觉得这误会荒诞,一方面却又隐隐觉得有些好笑。
', ' ')('原来翟白容早几日的确看到他和齐妙菡在街上了,今天上门又看到了自己送人出去的一幕,误以为是看到了一副情郎送了好妹妹首饰,相约未来再见的场景。
没有对齐妙菡这个人有偏见的意思——只是想象了一下他俩浓情蜜意的场景,聂世云心中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翟白容放下酒樽,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聂世云本来与他暧昧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早就知道对方并非有多情深意切,但亲眼看到对方与女人有染,还是让他颇为胸闷气结。
不过他们也就是彼此彼此。聂世云瞒着一无所知的师妹,与他眉来眼去。而他与段铭玉藕断丝连,却未曾拒绝聂世云的靠近。
“还请聂道友再思量一下,不要一错再错,误了人家的一番情意了。”
翟白容见聂世云无言以对,起身欲要离去。
“等等、等等……哈、哈哈哈哈哈……”聂世云急忙跟着站起来,拉住翟白容的胳膊。他因着这荒唐的误会忍不住大笑起来,却又觉得误会得妙,否则定然看不到翟白容这样的一面。
翟白容蹙眉,看着他笑得如此开怀,直觉这反应不对。
还好翟白容是个讲道理的,想看看聂世云这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样,不然等聂世云这一通笑过去,也许人都走远了。
“今天下午你见的那个人是齐妙菡,不是我师妹。而且那也不是定情信物。”
翟白容是知道齐妙菡的。品音阁这位天之骄女曾热烈追求胥烨华却被拒之门外的事,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是听说过的。突然冒出从未想象到会出现的名字,翟白容疑惑地看着聂世云,却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聂世云紧接着细细地解释了来龙去脉,从齐妙菡带了他家里人的礼物来拜访,再到他准备了回礼,为了避嫌将镯子打成了一对儿的事儿,全数罗列出来。
误会了自己送镯子的事倒是有可能,毕竟聂世云好像从未说过自己是对女人全无兴趣的。不过将齐妙菡板上钉钉地当作他的师妹,一来是先入为主地听说了多出的三足金蟾的来历,二来也是因为翟白容的确见过齐轩儿,记得却不是很真切,而齐轩儿与齐妙菡这两姐妹的确面容上相似之处很多。
“……”
听了聂世云的一通解释,其实听到一半翟白容就觉得不妙。全部听完后,他张了张嘴,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想到之前翟白容在屋子里打量的模样,聂世云还特意补上一句:“你且放心,我可没有让她进过这屋。”
聂世云从未见过翟白容此时这般的表情。
他想,之前不论是动怒,喝醉,乃至是在床上纠缠之时,也从没见翟白容羞愤至此。
彻底明白过来是自己误解了,还在聂世云面前用一副自己什么都看穿了一般的态度,说了许多有的没的,翟白容便控制不住地脸色通红,平生少有这样难堪的时候。
“……放开。”翟白容不再看聂世云,深吸了一口气,使劲挥了胳膊,势要挣开。
聂世云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心痒不已,平日里若是被翟白容示意“到此为止”,他就不会再进一步,硬是要贴上去。但今天却是忍不住,非但没有放开,却反倒拉近了距离。
“不放。话说你怎么会想得这样多?”聂世云伸手搂了翟白容的腰,语气中满是笑意。
“正常人看了都会……”翟白容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这样像是越描越黑,当下噤声。他越想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越后悔,此刻想要静心却被聂世云调侃得心绪大乱,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连带一路蔓延到耳尖都热得发烫,一点面子都没了。
“我没料到,你在意至此。”
“我……唔、嗯……”翟白容欲要说什么,随即却被聂世云堵住了嘴。
本就因为气急想要扯开聂世云的手,翟白容没料到他突然来这套,一愣神便错过了最好地推开的时机。
自从两人醉酒后发生关系的那晚后,两人最多也就只有后来那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后来彼此关系退后一步,却只是缓慢积累在堤坝中的库水,此刻犹如夏季暴雨过后,奔流终于无法被阻拦,由着这一个激烈的亲吻彻底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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