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在余源心惊肉跳以为这人要像上午一样给自己脑瓜子几枪的时候,秦知远猛地站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一众人愣愣地看着他俩。
余源面色难看,往旁边蹭了蹭。
于是这人也一脸严肃地往他的方向蹭了几步。
余源往吧台走。
于是这人也跟着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
就是不像是认出了他。
成,喝醉了吧。
余源松了口气,懒得管他了,点了一杯鲜榨果汁。秦知远也不拦他,自顾自说话。
“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第一次对谁有好感,居然发现他是个男人!”
你跟一个陌生人谈这种话题合适吗。
“男人……男人就算了,年纪还比我大上不少。”他一面含糊不清地说,一面还伸手比了比,余源竟然从中尝到一点儿委屈,“一点都不合适。”
“……”余源沉默。
“但老子他妈的是谁!啊!同性婚姻八百年前就合法了!怕个屁!”秦知远看着面前那张极像了某人的面孔,心中不知怎么的,被酒精催起豪情万丈,“老子明天就和他求爱!他不同意,他不同意的话……”他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猛地一拍桌,“老子把他脑袋拧下来!”
哦?
余源闻言,抬眸扫了他一眼。
一束金色的彩光恰巧转过来,将那双琥珀色眼眸照得若宝石般闪烁。
秦知远愣了愣,下意识软了下来,小声补充:“……我瞎说的。我不敢的。”
第7章 我没有这么菜的儿子。(摇头)
秦知远是个耿直的人。
喜欢这种事,他从前没能经历过——他打小就进了训练营,课程紧迫,每天忙着负重越野和特训专项,往往是睡前冲个战斗澡,头发也不吹地睡了。后来某次他因此不慎发烧,才做出改变……剃了个用毛巾一抹就干的假光头。
从小到大,从训练到实战,高强度的消耗殆尽了他的青春期冲动,何况他一直自诩喜欢电视剧里那种长发飘飘爱穿裙子的姑娘,基地四下一看不是秃头就是运动头,日子过得和尚似的没滋没味。
十年了,他头一遭回到都市,头一遭接触虚拟训练,就从全场直播里逮到了个外形符合、战斗力惊人的……呃,男人。
好感来得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
又好看,又能打。这两项完美贴合了这个时代的审美,才引得秦知远想去近看。结果一转眼对上那人的眼神——他说不上来是什么眼神,总之那双金灿灿的眼瞳一下子扎进他心底,逼得他腰腿发软。
对于少年人而言,好感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爱就是得说出来。
秦知远的逻辑更粗暴一些——好感嘛,总有一天是能抽枝发芽长成爱的。
这些余源都不知道。
他心中想的是——我觉得你是挺敢的。
余源用吸管吸了口果汁,涩甜的冰冷一下子涌上脑海,让他想起上午被秦知远几枪爆头时候的懵逼。
他没接话。
远处几个年轻人踌躇着想靠近,但似乎是受慑于某人的威望,没那个胆子,只能瞪着求知的双眼望过来。
“你有没有听我说。”秦知远凑近了,黑漆漆的一双眼不满地看向他。
余源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嗯了一声,“你喜欢他什么?”
秦知远理所当然:“好看啊。好看又不分性别。”
“别的呢。”
“别的,有啊。”他思索了一下,“不过忘了。”
……好想揍他。
“不对……我是因为你长得和他像才找你谈天的……我可忠诚了,你懂吗?”不知想到什么,秦知远忽然挺直身子,眼神充满了警惕。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慢慢摇了摇,“我是芋圆的,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能勾引我。”
我家不养汪的,太能吃,养不起。
这次,没等到余源的回答,某大型犬就身子一歪,睡倒在了吧台上。
余源松了口气。
远处的人群也松了口气。
几个青年从人群中挤过,小心翼翼地将烂醉的秦知远扶起。为首的那人尴尬地和余源道歉:“不好意思,秦三哥他被管教得严,因为训练需要,很少喝酒,所以才会……”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方才秦知远又是拍桌又是瞪视又是手势威慑,动作和恐吓没什么不同
“他也没做什么。”余源摆了摆手,装作专注果汁的模样,等拥护着某人的一群人同他们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离去,才晃了晃空荡的杯子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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