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叶亚“嗯”了一声,道:“我困了我要去睡了,钱钱哥你也早点休息。”
“我不能休息,得守岁呢。”金钱笑了一下,企图缓解下气氛。
叶亚心不在焉地,“哦,那我去睡了。”
叶亚闷在被子里,他现在胸口还是堵堵的,但一点也不开心了。
门外传来平稳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打开,似乎是怕吵醒叶亚,连灯都没有打开。
借着外面倾斜过来的光亮,纪淮远信步走到床边,顷刻间,叶亚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来,但来不及思考第一反应就是装睡。
纪淮远皱眉看着被子里的一团,他过来只是知道小孩睡相不好怕他会踢被子,没想到现在他老老实实地睡着,只是——
纪淮远掀开被子的一角,叶亚随着他的动作立马就僵住了,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房间光线暗,纪淮远没注意到叶亚颤抖的睫毛,他轻手轻脚地移开被子把小孩脑袋露出来,闷在被子里睡觉,里面空气不流通,会导致血液不能顺畅循环,很容易头疼、缺氧。
这边,叶亚还以为纪淮远要干啥,心脏“砰砰”地快速跳动,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慌张又害怕,生怕被纪淮远听见。
纪淮远抬手摸了摸叶亚的脸颊,手指抵在发烫的皮肤上,他眉头皱得更深,热成这样。
叶亚心跳漏跳了一拍,差点都要拍床而起问为什么要摸他!然而……他不敢,他只能悄悄捏紧拳头,指尖扣着汗湿的掌心。
片刻后,纪淮远收了手往外走,又轻轻阖上门,外面那道光亮越变越窄,房间最终陷入漆黑。
叶亚愣怔地睁开眼睛,没反应过来。
这是干啥?
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摸把脸就走人?
越琢磨越郁闷,叶亚摸了摸刚才被纪淮远触碰的脸颊,他指尖有些凉意,戳在滚烫的脸上有种奇异的舒服感,叶亚不禁弯了嘴角,闷头笑了一会儿,猛地意识过来,啧了一声,干脆自暴自弃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妈的!不想了!越想越娘们唧唧的,烦人!
就这样过呗!叶亚忽然想起语文老师挂在嘴边矫情的一逼的话,随遇而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安呗!稳呗!好呗!
可是——
当他睡醒发现纪淮远睡在旁边时,昨晚那满腔的热血与果敢顿时消匿无迹……
叶亚蹑手蹑脚地侧身躺着,撑着脑袋观赏纪淮远的睡容。
一晚上没睡,他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眉心微蹙,睡得很沉,但似乎又睡得不安稳,叶亚想起昨晚他的行为,暗自哼哼两声,想礼尚往来也去戳他的脸,可指尖还没碰触到便退缩了,要是不小心弄醒他就不好了。
叶亚再看下去都觉得自己是变态了,他又躺了回去,昨晚心烦意乱的根本没睡好,没过多久就又睡过去了。
或许是回笼觉舒服安稳,又……或许是因为纪淮远睡在旁边的原因,他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神清气爽的,正巧纪淮远也醒过来,他扬起笑脸,“纪叔叔早啊。”
纪淮远从喉咙里低低地“唔”了一声,抬手盖住眼睛,似乎没从睡梦中脱身。叶亚当闹钟当了这么多次,早已见怪不怪,他推了推纪淮远,嚷道:“ 别睡了。”
“几点了?”纪淮远嗓音有几分低哑。
叶亚侧过身去拿手机,看了眼时间,答道:“快十二点了。”
“唔。”纪淮远放下手,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他微微调整姿势,侧躺着看向叶亚,问道:“你要去景远家里住几天?”
叶亚怔了一下,点头,故作轻松,“钱钱哥邀请我的。”
纪淮远沉默片刻,道:“好,中午吃了饭你就跟他们走吧。”
叶亚脸上的笑僵住,纪淮远语气不明的让他有些慌神,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淮远看了眼叶亚,倏然笑了笑,声音还是有些慵懒的哑:“你怎么这样受欢迎呢。”
叶亚僵硬的嘴角抽了一下,露出干巴巴的笑,他才不受欢迎,一点也不……
吃了午饭,叶亚把那幅字给纪淮远叫他带回去,随后坐上纪景远的车,他和金钱坐在后座,看向窗外身姿挺拔的纪淮远,他摇下车窗,叫了纪淮远过来,小声对他说:“我就去玩两天,你等我回来啊。”
纪淮远轻笑一声,“好。”
车子开始缓缓行驶。
叶亚想和金钱说话,但碍于纪景远在,不好开口,于是摸出消息,给金钱发消息,示意他看信息。
金钱不明所以地打开一看。
叶亚:钱钱哥,我想明白了,要是去你们家玩两天就能分得清是喜欢还是依赖,那我真是太厉害了,我就去做客两天,然后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金钱皱起脸,有些头疼,刚要回消息,不经意地对上叶亚的目光,叶亚笑眼弯弯地看着他。被他这么一笑,金钱瞬间就瘪气了,他有病啊,干嘛要干扰别人的想法和行为。
金钱啧了一声,回道:行呗,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是命,随遇而安呗。
叶亚乐了:您跟我语文老师说的一模一样。
金钱懒得打字了,开口打破沉默,问道:“你语文老师男的女的,帅不帅?”
纪景远透过后视镜眼神阴沉地看了过来,无奈金钱正饶有兴趣地偏头跟叶亚聊天,压根没注意到那道视线。
叶亚道:“男的,四十多岁了,有点秃头。”
金钱撇撇嘴,“那我可和他一点都不像。”
一说完,端正坐姿,无意一瞥,对上后视镜里纪景远危险的视线,金钱心脏“咯吱”一下,赶忙大声解释:“是亚亚说我说话像他语文老师的,我才问这样的话!我没别的意思!”
前面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了下来,纪景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对金钱笑:“知道了。”
金钱打了个寒颤,叶亚一头雾水地看向金钱,问道:“钱钱哥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