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学掏出手机拍照,魏铭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未散去,钱谨裕趴在地上呕吐,从镜头里看,像是朝魏铭磕头。
“他叫魏铭,上了星期有个人和他开同一款布加迪到学校,第二天他就换一辆科尼塞克,他家里特别有钱。”
“有钱了不起吗?就能够肆意践踏同学的尊严?”…
温陌特意选择这个时间段和钱谨裕搭上关系,就是考虑到这个时间段,这个路口的人多,让更多同学看清楚钱谨裕谄媚的讨好他们。他没想到魏铭这么沉不住气,他们原本戏耍钱谨裕,到头来却反惹一身.臊。
他们三家虽然有权有地位,但不可能堵上这么多人的嘴,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这件事不能传到大家长耳中,一旦父母看到钱谨裕,那么意味着父母要认回钱谨裕,虽然他有信心父母的心偏向他,但他接受不了背上养子的身份。
“钱谨裕,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温陌蹲下,没有去触碰钱谨裕,“你和周围的同学解释一下,刚刚魏铭和你开玩笑。”
他放弃在朋友二字上难为钱谨裕,大方地告诉钱谨裕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他想此刻钱谨裕定然欣喜如狂。
“对啊,钱谨裕,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起来告诉大家,我们在闹着玩。”
魏铭语气中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优越感。
那名被霸.凌的男生身体怔了一下,只见温陌一直重复‘朋友’二字,约莫过了五分钟,那名男生四肢僵硬站起来,大家才看清楚他面色惨白如纸,薄唇乌紫,他笑的非常勉强、怪异。
就在这时,一位自称那名男生的母亲跑出来,和大家解释他们闹着玩的,还一直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那名男生出来解释,那名男生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妇人,扯了扯唇角说了声“开玩笑的”,便转身离开这里。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名男生被逼迫:
“嗷呦,有钱人真了不起。”
“既然是朋友,你朋友身体不佳,难道你们不应该扶着他到医务室检查身体吗?”…
从生下来那一刻,魏铭和蔡莱就不懂如何伺候人。再者说,温陌总是和他们说钱谨裕是舔狗,心里把钱谨裕当成一个肮脏的小玩意,碰他一下他们都觉得手脏,怎么可能扶着钱谨裕到医务室。
温陌陷入沉默,打心底里厌恶钱谨裕。当他想到切勿因小失大,再想挽回形象,已经找不到钱谨裕的身影。
——
钱谨裕离开了,但兀一留下来看后续事件,他跟在这些人身边,目睹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兀一找到钱谨裕,滔滔不绝道:“你走了以后,王萍萍和大家解释,你喜欢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有钱有势的人,正当这时,远处传来上课的铃声,他们哪有心情听王萍萍说些什么,拔腿就跑,冲向教学楼。”
“最搞笑的是他们自己约摄影社学长在那里见面,他们竟然忘了这茬事。摄影社学长录下你们见面全过程,随后发布到摄影社团群里,群里的人下载视频发布在另一个群里,还有学生上课看这个视频,被教授抓住,教授也知道这件事。视频不知道被传到多少个群里,温陌、魏铭、蔡莱才知道这件事,当时他们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这三人立刻去找摄影社学长,并且吓唬摄影社学长不处理好视频的事,要把摄影社学长告上法庭。”
“…这事还没完。”钱谨裕拽起毛毯,盖过头顶。
室外三十三度,室内闷热无比,兀一很想体会在这种环境下,如果再裹上一层毛毯滋味如何:“诶,你形容一下此刻是什么感觉?”
“相当舒服。”钱谨裕喟叹一声。
兀一托着下巴颏,视线穿透毛毯看见钱谨裕汗流浃背,脸上却相当享受。他似懂非懂点头,原来不用到足浴店蒸桑拿,只要室内的温度和湿度合适,在家里裹上一条毯子,就能蒸桑拿。
他闭上眼睛记下现在的温度和湿度,下次回到原本的界面,他也要享受一下蒸桑拿的舒爽感。
全球这么多人喜欢蒸桑拿,蒸桑拿到底有何魅力,他很快就能体会到。
12:05
楼道里瞬间热闹起来。
“前两天我爸爸拍下一块地皮,正在筹划建造高级小区,投资一百多亿,对我们家来说,毛毛雨啦。”
“我爸爸买下一座小岛,正在筹备建成旅游景点,前期投入两百多亿而已。诶,老头子每月给我几百万、一千万零花钱,还有公司股份、豪宅、限量版奢侈车,从小没缺钱,我倒是对钱没什么感觉,在学校里找一个合眼缘的朋友,投资他创业也不错,正好我可以当甩手掌柜,他也不吃亏,我既出钱又出人脉。”
“其实像我们这样不缺钱,只缺真心朋友的公子哥,内心特别羡慕普通人。”
“谁说不是呢,像我们这样的有钱人,能交到一个真心朋友太困难。”
“如果我有一位出生蓝领家庭的好朋友,为了表示出我的诚意,我会拿出我所有零用钱资助他。”
“你好,我叫钱谨裕,刚刚你们谈论我是土豪我牛笔的话,成功引起我的注意,我能和你们做朋…”
走廊里几位学生对照视频,活灵活现演绎一遍十点左右发生的事。
“哈哈哈,诶呀妈呀,我肚子笑疼了。这三个哥们真会装笔,成功引起了老子的注意。”
“你们还笑的出来,没看出来吗?视频里三个公子哥优越感十足,他们特意请大二摄影社学长到那里拍摄视频,故意用比常人大两倍的声音攀比我家比你家土豪,就等着有人上勾讨好他们,然后他们发布视频羞辱家境普通的学生。”
“对,我深有同感。那个叫钱谨裕的他同学不按常理出牌,上前打趣三位公子哥,哪承想三个公子哥恼羞成怒打他,他们被周围同学指责,便说和钱谨裕是朋友,还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呕…”
“窝草,这也太恶心了。三位公子哥是不是闲的淡疼,搞这种恶作剧整蛊我们这样普通家境的孩子,很有成就感吗?”
“哥们,我越琢磨越觉得你们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在群里说一声。”
“我也说一声,告诉他们别光顾着笑,要严肃正确对待这件事。”…
声音越来越远,紧接着出现肖俊和保世杰的声音。
“阿姨,这就是我们寝室。”肖俊掏出钥匙开门。
他和老保正准备上楼,宿管叫他们带王萍萍到寝室找钱谨裕,宿管阿姨为什么认识他们,还不是钱谨裕那货喜欢逃课,辅导员以为钱谨裕在寝室睡觉,就到寝室抓钱谨裕,辅导员三番两次到寝室找钱谨裕,从此他们寝室在宿管阿姨那里留下大名。
看了那段视频,肖俊对王萍萍没有好印象,看在她是钱谨裕妈妈的份上,才叫一句阿姨,要搁在平时,管她是哪个天王老子,自己去找寝室。他这不是看王萍萍面露焦躁嘛,以为她担心钱谨裕的身体,才姗姗来迟看望钱谨裕,就带她回寝室。
门被打开,王萍萍一眼就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谨裕,快点下来,妈妈带你到医院看病。”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钱谨裕不让床发出任何动静,快速掀起毯子,身体摆成蜷缩状,这个效率、这个速度让兀一叹为观止。
“谨裕,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让你下来听见没有。”王萍萍心急如焚,语气里掺杂着不耐烦。
“吱吱。”床终于响了。
钱谨裕坐起来晃了晃身体,过了一会儿他脚踩在梯子上,下了两个阶梯,他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便急忙稳住身体,站在阶梯上停留一会儿。
王萍萍急死了,迫切需要带钱谨裕到没有人的地方谈一些事情,钱谨裕的磨蹭消耗掉她的所有耐心,她二话不说朝前走两步,扯住钱谨裕的衣服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