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谣凝重地将他的伤口处理干净,见他的手指幸好还在他的手上,不由如释重负般地给他撒上了药,细细包扎好了,不准他这几日碰水。
阿绿也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幸好手指还在。”
阿九惭愧地垂下了头。
重谣道,“以后做事别这么鲁莽——不要害怕认怂。”
阿九点了点头,下巴都快戳到锁骨上了。随后,重谣将他赶出了厨房,他见阿绿有些魂不守舍,于是嗤之以鼻地也将其赶出了厨房。
晚饭照例放了鞭炮,阿绿不甘不愿地抱着酒坛放在桌子上,重谣拿出三个碗,分别放在三人面前,随后一把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梅子酒的香味顿时扑鼻而来,阿绿吸了吸鼻子,陶醉道,“哥哥酿的梅子酒,真香啊。”
阿九也眼巴巴地盯着酒坛,看起来十分渴望。
重谣大笑,“还有为兄不会的事吗?”他分别给阿绿和阿九斟了一碗,轮到自己时,他犹豫了一刻,随后也满上了一碗。
冬夜总是来的较之夏夜更早,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中天,朦胧的雾气渐渐降临,重谣一碗又一碗地给自己满上。
阿绿和阿九早就丢开了桌子,拿着小烟花小鞭炮在院子里玩成了一团。
子夜刚到,重谣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忽然从凳子上弹起,他从怀中摸出两个红包,分别递向两个少年。
“妹妹,新年嗝~快乐!”
阿绿抛开小烟花,欢天喜地地接了红包,惊讶地问道,“哥哥,你竟然没喝醉吗?”
重谣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极其正经且温柔的笑容。
他转向迟迟未接红包的阿九。
“乖徒弟,怎么了?”
阿九大而清澈的眼睛里渐渐蓄起一汪晶莹剔透的眼泪——他从未收到过红包。
阿绿催促道,“快收下!”
阿九狠狠抹了一把眼泪,郑重地将重谣给的红包收进了怀中,贴身放着。
重谣蹲下身子,单纯且好奇地盯着阿九的脸,随后他伸出两只手,分别扯住阿九的两边脸颊,往两边一拉。
阿九不明就里地唤道,“师父?”
重谣充耳不闻,他一会拍拍阿九的脸,一会又揉揉他的头发——仿佛将他当做了一个玩偶。
阿绿叹了口气,发酒疯或许会迟到,但却永远不会不来啊。她抱住重谣的腰,费力地将他拖开,将阿九从他的魔爪之下拯救了出来。
阿九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阿绿,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绿叹道,“哥哥……喝醉了。”她方才见哥哥神色清明,笑的极为正常,还以为他当真改了那一沾酒就发疯的毛病,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恐怕方才就已经喝醉了。
阿绿略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原来师父只是喝醉了,可怀中的红包却真真切切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不是假的。
阿绿道,“阿九,新年快乐。”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灰青色的发带,有些尴尬地递给阿九。
阿九不知所措地接了过去,磕磕巴巴道,“谢谢小姐。”
阿绿当下眉头一皱,“叫师叔!”
重谣蓦地发出嘿嘿的笑声吓了两人一跳。
只听他低低嘀咕了几句,便闭着眼睛身子一滑,躺在地上睡起了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