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阿绿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血色,重谣眉头一紧,心里忽然产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众人目光之中,阿绿缓缓地睁开眼睛,她扯开嘴角,“哥……”
然而不等重谣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鲜血便从她的口中争先恐后地涌出,她嘴角微微一动,旋即蓦地睁大了眼睛,脸色迅速灰白下来。
重谣顿时如遭雷劈,他指尖一颤,畏惧地探到阿绿的鼻下——气息全无!
“啊!”他悲愤地大吼出声,随即脚下一软,跌在地上,眼中哀色渐浓。
阿绿,她还这么小……也离他而去了……
齐怀菘一惊,他探向阿绿的鼻息,随即与裴臻对视了一眼,眼中均是不可置信。
重谣后槽牙咯吱作响,他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唰”地一声拔出向善,脚下一动,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阿谣!”齐怀菘连忙追出去,这时想也知道,他是要去找楚怜姜算账。
重谣一路直奔入屋,见楚怜姜闭上眼,安然地躺在床上,心头火气更盛。
他剑指楚怜姜,咬牙切齿道,“是你!”
楚怜姜懒懒地睁开眼睛,见重谣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惊奇道,“你这是怎么了?”那小姑娘的毒解也解了,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啊。
重谣眼中渗出血丝,恨恨道,“那个根本不是解药!”
楚怜姜脸色蓦地一变,他失声道,“你说什么?”毒和解药都是他亲手配置的,不可能有异!
重谣冷笑了一声,眼里浸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来,“阿绿方才服了你的解药,已经……身亡了!”
楚怜姜露出难言之色,“不可能!你带我过去!”
此刻齐怀菘脸色冷酷地走进来,“当心有诈!”
楚怜姜见齐怀菘进来,露出嫌恶的神情,“我们的家事,干你这个外人何事?”
齐怀菘眉头一拧,迷惑地看向重谣,“家事?”又看向楚怜姜,“外人?”
他神色忽然出现一瞬间的怔忪。
重谣冷声道,“好让你亲眼看到,死个明白!”他手指一动,丝毫不怕楚怜姜再次逃跑。
他原是想让齐怀菘暂且放楚怜姜一马,但阿绿年幼,且是救命恩人之女,他早已将阿绿视为亲妹,如今楚怜姜伤及她性命,就算楚怜姜手上有实打实的证据表示他二人为亲生兄弟,他也断不会放过楚怜姜。
重谣扯着楚怜姜的手,一路跌跌撞撞跑到阿绿的屋子,见裴臻打了水,在为阿绿梳洗,心中大恸。
他扭头,恶狠狠地将楚怜姜推到床前,字字泣血,“你看!”
楚怜姜皱了皱眉,伸出手要揭开阿绿脸上白布。
乍见楚怜姜,裴臻微微睁大了双眼,她双眼微红,此刻垂眸抽着鼻子,站在一旁,又见楚怜姜皱着眉要揭开阿绿脸上的白布,不由出手挡住。
重谣冷道,“让他揭!”
裴臻慢慢收回了手。
楚怜姜揭开了阿绿脸上的白布,见阿绿脸色紫红,双目圆睁,竟是死不瞑目的模样。楚怜姜心里大惊,他手上一松,脸上也不好看起来。
“这不是我下的毒。”他见重谣面露讥诮之色,不由解释道,“毒是我下的,但不是我原本下的毒。”
重谣冷笑一声,向善猛地架在楚怜姜的脖子上。
“毒不是你的毒,却因你而死,楚怜姜,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