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菘看向重谣,抿唇不言。
重谣颤着手喝了一口茶,当日在主楼,重醉分明生龙活虎,怎么会身受重伤性命垂危?难道是他那一掌?
那一掌不过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重醉既然会天煞掌,应当也是会解的吧?
他抿了口茶,嘴里发苦。
齐怀菘始终担忧地看着他,“你还有我。”
重谣敷衍地点了点头。
齐怀菘以眼神示意道:还听吗?
重谣摇头。
齐怀菘便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牵着他的手走出了茶楼。
走出茶楼的一瞬间,重谣眼中便盈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眼角便不受控制地滑下了一滴泪。
齐怀菘沉默地看着他,终是带着他走进了无人小巷,无言地将他搂进怀中。
过了许久,重谣鼻头红红地从他怀中挣出,目光坚定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砍人。”
齐怀菘道,“你昨日说过了,她可能是中了毒,神志不清。”
重谣瓮声瓮气道,“悯天山的人绝不会那么好心,他们是怎么知道尤蝉在那里的,一定是事先做好了准备,尤蝉变成那样,肯定跟他们有关!”
他此时说话略有些颠三倒四,但齐怀菘却耐心的听了,温柔地握住他的手,“他们的仇我们一个一个慢慢报。”
重谣低落道,“都是我的错。”只要一想到尤蝉惨死,他心里便难过地险些呼吸不过来。
齐怀菘掰过他的身子,正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地对他说道,“不关你的事,阿谣,你永远无法预料未来要发生什么,就算你没有喝酒,就算你昨日将她带走,你也没有把握让她不着道,也没有解药去救她。”
重谣将他的手拿开,摇摇头,“你不懂。”不懂他心里的自责愧疚,若非他这三年来逃避责任,偏安一隅,或许根本不会出现今日惨剧。
齐怀菘一把将他抱住,他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默默地陪着他。
重谣却推开他,闷闷不乐道,“回去吧。”
重谣带着齐怀菘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走到别庄门口,他对北有鱼熟悉至极,无论走到哪个地方,似乎都能找到要去的目的地。
齐怀菘一直跟着他,不问不言不语,直到走到别庄门口。他将重谣护在身后,右手慢慢摸上了腰间长鞭。
朱红色大门缓缓打开。
露出门房死不瞑目的尸体。
齐怀菘猛地抽出长鞭,“阿谣小心!”话音刚落,明亮刀光挟带一股凌冽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齐怀菘将重谣往远处一推,自己扬起长鞭,堪堪将来者挡住。
他定睛一看,眼中顿时怒气汹涌澎湃,“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