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本意是出去喝些酒,不想刚刚走出客栈,就见关十楼的人来势汹汹,她本想转回去给齐怀菘报信,不料身后几人同时围攻,忽然有人一刀砍在她肩上,新长出来的粉嫩的皮肤霎时血肉模糊。
这些人是冲着自己和谣谣来的,执意回头恐怕两人都得折在这儿。但若齐怀菘一口咬定与他们二人无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见几个黑衣人冲自己飞来,云水猛地转身跑开,双拳难敌四手,且这些人都是关十楼中的佼佼者,若是落入他们手中,且先不论生死,却是平白给重醉手中送了一些筹码。
眼看那些黑衣人就要追来,云水身形一闪慌不择路地跑进一个院子,见院子一角有个坛子。她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些杀手依然穷追不舍,便迅速藏进坛子之中。
甫一入坛,一股刺鼻的味道便钻入她的鼻孔。
原来这个坛子是这户人家用于腌制泡菜的,血腥味与这股刺鼻的味道融在一起,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一阵时而缓慢时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一个醉醺醺的男子声音在云水头顶响起。
“怎么这么浓的血腥味儿?”
云水握紧了剑柄,她紧张地抿起薄唇。
施阅打了个饱嗝,身后猛地袭来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他慢悠悠地转过身。
见这些人的穿着,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他愣了愣,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连个眼神都千奉,他们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云水的踪迹,便如来时一般杀气腾腾地冲向了别的地方。
施阅:……
果然没有排面的人即使说话都没人理。
施阅叹了口气,他掀开坛子,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黑衣女子。
“你……”
银光一闪,施阅紧紧闭上嘴,他可怜无辜地看着云水。
云水一只手捂着肩,另一只手拿着剑稳稳地架在施阅的脖子上,施阅屏气凝神,生怕这刀剑无眼伤了他。
他的目光落在云水的肩上,殷红的血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了女子素白的手指——看来伤的不轻,施阅在心里下了定论。
在施阅如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之下,云水的剑忽然“叮”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身子也软软地重新滑进了坛中。
施阅眼疾手快,迅速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出了泡菜坛子。他叹了口气,施阅啊施阅,你这怜香惜玉的毛病得好好改改啊。
关十楼主楼坐落在北有鱼最繁华的地界,四周赌坊、青楼、集市——集满了三教九流之地。重谣一踏入这个地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重醉的监视之下。
重醉站在主楼最高处,发冠上的金色流苏随风晃动,宽大的衣摆被风吹起,露出黑色的裤子。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一个黑点之上,嘴角牵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重谣曾经来过这里无数次,他自然知道远处重醉对他的窥伺,他抬头看向主楼之上,那里果然站着一个白衣人——与当年重云涯的打扮如出一辙。
两人的视线似乎隔着好几里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女子清亮的声音响起。
施无盐的右手用了上好的伤药被包裹地严严实实,她焦急地跑上阁楼,“大师兄,你是不是抓住那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