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齐折月无所不用其极地要离开桃山。她武功自是不低,因而除月山庄大部分高手都被派去了桃山,齐怀菘每日急着练功,闲暇之余还要看紧齐折月,以免她自讨苦吃。
齐怀菘何尝不想接自己的父亲回家,只是现在,并非是最好时机,夕阳渐渐退下,他提着玄铁长鞭,思绪飘远了。
除月山庄家大业大,当年齐姜在时,甚至一度有南无天第一山庄之称,这把玄铁长鞭便是当初齐姜亲手铸造,当时他已经显出中毒之相,常常打了一会儿便身体乏力,但他依然坚持了好几个月将玄铁长鞭铸成,若不是这样,齐家怎会生离死别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无数能铸造鞭子的奇珍异宝,却从未有过要换掉手中长鞭的念头。他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愧疚,今日之果,便是因当日他说了句,也想要爹铸一条玄铁鞭。
他一路从竹林走回屋中,门口隐隐绰绰站着一个窈窕女子,他眉头微提。
这女子听见脚步声,殷切地转过身来。
“夫君!”
面若桃花,目色含春,自是齐庄主那唯一的妾室欺霜。
自初一那日被作为齐怀菘妾室回到除月山庄以后,欺霜便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西厢,齐怀菘后院清净,虽对她并不是那么恩宠,但下人们也不捧高踩低,倒是生活地十分快活,就连那位跑去容府的董姑娘她都没放在心上。
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齐怀菘,今日才听丫鬟提起庄主回来了,她心中按捺不住,便去了小厨房,亲手炖了汤,热在锅中,她自己则在齐怀菘房外早早地等着。
“欺霜?”齐怀菘起初不太想得起这名女子的身份,但他脑中闪过齐折月的脸,除夕夜中齐折月对他说的话,他便有了个模糊的印象,这女子被齐颜安置在西厢,他也从来没想起过他在西厢还有一个妾。
欺霜欣喜若狂,她在齐折月身边长大,知道齐怀菘对不上心的人几乎是记不住名字的,这时她本做好了齐怀菘不认得她的准备,没想到齐怀菘竟叫出了她的名字,“夫君可累了饿了?妾给夫君炖了汤,这便让小桃去取。”
小桃站的稍远一些,她看见这边廊下欺霜夫人似乎很欣喜地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走向小厨房。
齐怀菘嗯了一声,抬步绕过她,欺霜小步跟在他身后。
齐怀菘道,“你日后不必叫我夫君。”欺霜好歹是齐折月身边的人,他又道,“你我都清楚,我们并无夫妻之实,你若想离开除月山庄,我可以给你安排,若是不想,你可以待在这里,但不能再有关于我的任何名分。”左右养个闲人,除月山庄是养得起的,他自知心里有人,无论如何,欺霜都是不能作为妾室存在的。
这番话如平地一声雷,炸得欺霜一阵晕眩。
她瘫倒在地,“夫君,我做错了什么?”
齐怀菘扫了她一眼,令她浑身发冷,“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记住我方才说的话。”
怎么会这样呢?她这几个月里第一次走出西厢,就被夫君厌弃了?欺霜不甘心,但她深知齐怀菘的秉性,门外传来小桃试探的声音。
“庄主,欺霜夫人?”
欺霜回过神来,齐怀菘示意她退下,看着齐怀菘不耐的眼神,她心里一痛,她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那夫君,可否应我最后一件事?”
齐怀菘看在齐折月的份上道,“你说。”
欺霜道,“自我成为夫君的妾室,从未为夫君做过一件事,今日我为夫君炖了汤,夫君可否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