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怪他,谁忍心怪他?
唐念念双手无力的攀附在他的肩头,摇头chuan息,水水的眸子看起来诱|人又可怜,“不想,不想别人,只想孤鸿,你慢……唔庄主别急嘛。”
朦胧的视线里,只见司陵孤鸿展颜一笑,纯粹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完美,摄去了天地所有的钟灵毓秀,日月精华。
只为她简单的一句话,一声回答。
亭榭外梅花浪漫,花瓣落雪,红和白的对比更加的分明,艳了人的视线。
雪山的寒冷也无法减弱两人的交|缠|火|热,每一下的深|入都伴随着一声‘念念’的呼唤,好像要将这名字和这感觉都深深的融合,刻入骨髓魂魄之中。
至于朱妙泷等人,早就被这亭榭中的两人,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了。
“怎么回事?我记得这分明就是回雪鸢山庄的路啊!”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开始的喜悦被疑惑取代,赵铁焦躁的抓着脑袋,满眼疑惑的望着众人,“难道说庄主他们回来了,却没有将雪鸢山庄重新现形出来,没有回雪鸢山庄吗?”
诸葛青摇着羽毛扇,说道:“以庄主和主母的习性,回来了一定会回雪鸢山庄。”
舒宇翔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不参与他们的谈话,目光轻抽的朝诸葛青的羽毛扇看去一眼,又朝宋君卿的玉骨擅看一眼,心中暗诽:大雪山里扇扇子,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都在思索,舒修竹忽然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庄主、主母,可是我觉得莫浅语看到的的确是庄主和主母无疑。以庄主和主母的习性,既然回到了虚雪山也定会回到雪鸢山庄。这时找不到雪鸢山庄的存在,也只有是庄主做了某些手段。”
朱妙泷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怪异,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庄主的确会做这种事情。”
她了解司陵孤鸿,尤其了解司陵孤鸿对待唐念念这件事情上会有多任性。
见众人看向自己,朱妙泷叹息道:“你们想想,庄主和主母回来了,如果要找我们轻而易举,既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当然是不想见我们了。”
舒宇翔闻言一脸的诧异。
不想见爹娘他们?
如今爹娘他们都亲自来找了,都不想和他们见一面,这多伤人心啊。
舒宇翔抬头张望,本以为会看到爹娘他们伤心难过的神色,哪里知道看到的竟然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每个人都似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又意料之中般的笑容。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个个的都明白了,唯独自己云里雾里,实在是让人不爽。
舒宇翔沉着脸,本来满心欢喜的来见偶像,哪里知道偶像见不到了,至于见不到的原因则人人都清楚,唯独自己不明白,这就让他肚子憋了一口火气,偏偏眼前这些都不是他能放火的人,只能将火气往自己肚子里咽着,别提多难受了。
朱妙泷朝他看来一眼,不愧是为人母,一眼就看出舒宇翔的心情,笑着解释道:“庄主喜爱主母,当年还在雪鸢山庄的时候,就不愿意让主母多看旁人一眼。如今说不定他们回来只为欢乐,我们如果找去了,就会占用了主母的时间,还会分散了主母的注意,庄主自然不愿意见到我们。”
这是什么理由!?
舒宇翔目瞪口呆。
他从小就从传闻听说开祖皇帝司陵孤鸿对帝后唐念念深情不已,可是还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小气到了这样的程度。连看都不给旁人看一眼,这得多喜爱那个人,多强大的独占欲啊。
这时,李璟拉着卫止水转身就走。
“诶,李璟你们去哪里啊!”赵铁大喊大叫。
李璟冷冰冰的说:“回去。”
“回,回,回去?不找庄主和主母了吗?”
“庄主有心不让我们找,我们找一辈子也找不到。”李璟看的很明白,也非常的冷静。
白嫩的娃娃脸,一如常年的冰冷的表情,沧桑的眼眸。
卫止水笑嘻嘻说:“小璟儿,难得出来一趟,别那么急着回去,先在外面玩一圈吧。”说着的时候,又止不住手痒的捏了捏李璟的脸蛋。
李璟拍开她的手,表情还是冷冰冰的,可是眼神清晰可见那份纵容的温柔。
“好。”冷冰冰的声音,却是答应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远离了。
舒修竹这时候也揽住朱妙泷的腰身,说道:“李璟也是不错,庄主不愿让我们找到,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
朱妙泷点头,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我陪你走走,虽然雪鸢山庄找不到,虚雪山还有许多熟悉之处。”舒修竹总能清楚朱妙泷所想。
“嗯。”朱妙泷微笑。
这两人也走了。
廖重然带着夏漓裟对众人一点头,转身离开庄主别急嘛。
这成双成对的走了,留下几个孤家寡人看得一阵的牙痒痒。诸葛青朝柯锦瑟走去,微笑说:“你有哪里想去,我陪你。”
“书呆子一边去。”孙黑一改当年猴子般的打扮,穿着整齐的武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整齐顺眼不少,笑眯眯的对柯锦瑟说:“锦瑟妹妹,别听他的,我知道有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啊。”
柯锦瑟看着两人,然后一言不发的自己走了。
诸葛青不在意的笑了笑,文质彬彬的随着她走。
孙黑不甘落后。
“啧。”宋君卿没有任何的恶意的发出一声轻嗤,敲着自己的玉骨扇子,边走边道:“既然都有闲心,我也走走去。”
剩下的赵铁等人见此,也各走各的。
不知不觉刚刚还聚在一起的人都四处离去。
原地上只剩下念国当朝皇帝舒宇翔一人。
他后知后觉的环顾周围,发现空荡荡的不见一人之后,嘴巴轻轻的哆嗦了下,然后终于忍不住怒了。
“你们这群不负责任的!”低吼声在无边的虚雪山上一去不复返。
一吼之后,舒宇翔觉得肚子的那口火气终于舒坦了不少,然后再环视周围,郁闷了。
这虚雪山他从未来过一次,身怀深厚元力的他还不至于害怕这里的寒冷,可是,可是……
“我到底该怎么回去啊!?”舒宇翔委屈的低喊,“你们倒是给我指一条路啊!”
隐约还记得他们行走的方向,舒宇翔在‘留在这里,等那对不负责的爹娘记起自己,然后回来带自己离开’和‘自己离开这里,试着找寻出路’中最终选择了后者,朝来时的方向行走。
寒风呼啸,白雪交加。
之前舒宇翔还觉得意外温柔浪漫的雪景,此时看起来竟然觉得倍感的悲凉。
这难道是心情的缘故吗。
舒宇翔边走边冷声的嘟囔:“每日叫我记住自己的责任,要知道负责人,可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爹娘吗,有你们这样不顾儿子的爹娘吗,你们的责任呢,你们的节操呢……”
同在虚雪山某处的舒修竹和朱妙泷。
“哈切。”朱妙泷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舒修竹停下脚步看她。
朱妙泷轻摇手示意自己没事,从他们修炼开始,凡人的病痛根本就倾不了身。
舒修竹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担心。
两人一起行走在虚雪山上,用凡人的步力和速度走过一处处熟悉的景色,当日头下山,月挂梢头的时候。两人才停下了继续行走的脚步,选了一个地方就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帐篷,准备就在此停留一夜。
在舒修竹做这些的时候,朱妙泷才徒然想起了舒宇翔,脸上一闪而过尴尬,对他道:“宇翔……”
她还没有开始说,舒修竹就微笑说:“没事,他这么大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这话一听就让人知道,他早就想到舒宇翔了,只是偏偏不提。
“……”朱妙泷也不是那种喜欢娇惯孩子的人,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次一时忘记了舒宇翔,一是来到虚雪山触景生情,二则是习惯了身边的都是修仙者,对着虚雪山的情况也不怕什么,这就一时忘记了舒宇翔这个例外。
舒修竹这时又说道:“这里是庄主的地盘,舒宇翔是我们的血脉,庄主总不会让他出事。”
这话算是打破了朱妙泷所有的顾虑。
想了想也觉得舒修竹说的有道理。
如此这般,同一片夜色下。
可怜孩子舒宇翔在黑暗可悲可叹的行走着,寻找着离开的道路。
幸好贵为朱妙泷和舒修竹的孩子,他随身总是携带着几瓶丹药,也不怕饿死在这雪山上。
可惜,他不知道司陵孤鸿这时正和唐念念亲|热,一时忘记了解除虚雪山上布置的迷障。朱妙泷他们还只是因此找不到雪鸢山庄罢了,对于舒宇翔来说则是完全在兜圈子了。
一天、两天、三天……二十天!
当舒宇翔终于走到了虚雪山某处,看到了除了白雪之外的景象之后,这倒霉催的可怜孩子差点哭了。
“……我终于出来了——!”
舒宇翔嘶声高吼一声,然后本来疲惫难当的身子好像瞬间被注满了力量,挥舞着双臂朝山下冲去。
他现在的形象真不怎么样,二十天没有梳理,下巴上都是青黑的胡渣子,头发也有些散乱又粘滞,身上的华服不断的被雪侵蚀,早就皱巴巴的不见一点的华贵庄主别急嘛。
“姐姐,快看,有疯子!”虚雪山下的小山地,一个拿着小锄头,虎头虎脑的六七岁小童儿指着舒宇翔大声叫道。
他身边的姐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巴掌拍向小童的扎着通天炮的脑袋,笑骂着,“不许乱说话。”
“嗷呜!”小童捂着自己的脑袋瓜子,一副小大人样子的瞪眼,认真叫道:“我才没有乱说话,那人一定又是窥视传说中雪山上的宝物跑上去的。仙人的东西才不会给这些贪婪的人呢,所以他受到了仙人的惩罚,变成了疯子!”
小童的姐姐哭笑不得。这娃子,说的比吹得还好听,好像事实就是如此一样。
“啊!姐姐,快看,那疯子死了!”小童子又大呼小叫了。
姐姐一惊,朝那边看去,只见那个一身狼狈的人果然倒地了。
“别乱说话!”再次训斥了小童子一声,背着药篓的女子就牵着小童朝舒宇翔走去。
此时倒地的舒宇翔一脸的扭曲,那是哭笑不得。
这还真是他长这么大最狼狈的经历了。
在找到出路的时候,他太过高兴,一时忘记了身体的疲惫,一番的冲刺后就全身抽搐倒地,吃了一嘴巴的泥,发冠都被摔落下来,膝盖一阵的刺痛,实在是摔实了。
伸手将衣服内兜里拿出仅剩的丹药,正想吃下去恢复体力,耳边就听到一阵的脚步声,轻轻的一听就知道是女子的步伐,然后一声有些迟疑的宛若夜莺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吗?”
舒宇翔准备吃药的动作一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看看这个说话女子的模样。
这股冲动让他一时忘记了的自己此时的狼狈,还有一脸的泥土,头抬得太快,“咔嚓”一声扭到了,表情顿时变得尤其的扭曲囧迫,不过他也着实看到女子的模样。
白皙的肌肤,透出健康的粉红,秀气的五官并非多令人惊艳,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好像一株山野月季,干净中又透出自强的坚韧。她的打扮很朴素,身上穿着最普通布料的碎花裙子,颜色看起来有些陈旧,裙摆还粘着些泥土,两个肩带系在肩膀,可见背后是背着一个篓子。
这时女子双眼微睁着,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秀气的五官因这一笑竟然透出一股秀丽的瑰色,让人眼前一亮。
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笑一个伤员显得太失礼,连忙又抿住唇瓣,不过像月牙的眼睛还是包含了没有任何邪恶讽刺的笑意,这次说话比开始少了那份迟疑,多了些自然温和,“你脖子扭了,别乱动。”
舒宇翔看着女子,心神微跳。
然后他就朝对方那双眸子里找到自己的倒影,披头散发,满脸黄泥的自己。
这是我!?
舒宇翔瞪大了眼睛,那样子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女子双肩都轻轻的颤抖起来,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实在有趣,看那掉落的金玉发冠就知道对方是富贵公子,只是双眼清澈明朗,表情直白简单,不像个坏人,这也才让她能够放下不少的心防。
“你手里该是疗伤的丹药吧。”女子这时注意到了舒宇翔手中拿着还没吃的丹药,并没有靠近他,说:“这里是虚雪山下,没有什么危险,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休养。”说完,她就拉着身边的小童,转身要走。
舒宇翔看着女子的背影,随后又看了眼手里的丹药,手指一用力,丹药就化为粉末,然后“啊!”的一声惊叫,状似无力的昏倒在地。
女子被那一声惊叫给吓了回头,看到倒地的舒宇翔,脸色一惊之后有些犹豫。
她一没财二没色,像这种富贵公子一定见过不少绝色女子,也不会贪图她什么才对,何况对方眼神清澈,不像坏人。
这样一想,女子最终还是放不下一个人丢在野地,虽然这里没有什么危险,可是若是重伤的人躺在这里,说不定……
“小童,帮忙。”女子对身边小童儿吩咐一声,朝舒宇翔走去。
她没有看到舒宇翔隐藏在黑暗中,微微翘起的一缕嘴角。
虚雪山上。
“你在笑什么?”朱妙泷疑惑看了眼突然发笑的舒修竹。
舒修竹笑道:“灵验了。”
他早就为舒宇翔算了一卦,知道他的姻缘就在最近了,刚刚那一瞬的感触让他知道灵验了。
朱妙泷没有问他灵验了什么。
他们每个人修炼的都不同,舒修竹修炼的就是算术,总是不免算些东西,大多的时候都能灵验。
二十天的时间,这边念鸿大陆一片安静,那边仙源魔域却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无数的仙裔和魔人都察觉到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题外话------
离开前将朱妙泷这些人交代一下——【票!票!票!敲锣打鼓求票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