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是当年圣人也曾懂过纳凤扬琴为妃的念头,若非当时北蛮人大举入侵,朝中除凤扬琴无人可以颉颃,还不知道事情要闹到哪一步。那也是一向英明而遵循制度的天子,少有的一次荒唐。如今这位太子未曾登基,便已经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离经叛道的事情,再多一件也不无可能。
而在利益的天平上,或许自己真的嫁给新登基的皇帝,对于镇北和飞凤军以及整个国家更有好处。至于自己的爱恨心思,在袁不破眼里,或许并不重要,阉人的想法,谁又猜得准?
固然她发下过长安若死,自己便毁了这个天下的誓言。可是即便如此,到时候柳长安也不能复活,总归还是自己吃亏。柳长安拥着她,安慰道:“你不必替我担心。第一,我自己懂得照顾我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逃跑。第二,我未必会留在平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陛下是动了一番脑筋的。既平衡掉了你,也不会放任我在晋州搞风搞雨。”
“怎么说?”凤羽灵来了精神。只要柳长安可以离开险地,飞凤军可以保存实力,她在这边,便也没了牵挂。至于驸马或是其他人死不死,其实她一点也不在乎。就算这里变成瓦砾,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我是个小角色,文贼么。连个官身都没有,在棋盘上,我甚至没有资格被当作棋子。可是现在,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了。大家的想法不一样,对我的处置就不同。有人要我这颗子消失,但是对应的,必然有人会保我,也有人会等着我被除掉之后,出手发难,借机做文章。同样,也有人觉得,把我一杀了之,付出的代价太过巨大,与我的身份不相和。或者对他们来说,损失太大。思路稍微放宽一下,便可以想到另一个方法,踢我出局。”
他冷笑一声,“圣人老了,否则早就会用这个办法对付我。这次想出主意的是谁,我却说不好。东方白,又或者是当初陪伴了圣人多年的那几位老臣?总之不管是谁,这次的方法都比之前的聪明,也更灵活。如果他想要我死,就只会把你调走。如果圣人想留我一条命,就会在近期下一道圣旨,把我调到其他地方,并且给个官身。这盘棋离了我,便可以保证在天子控制范围内,不会出格。”
“那驸马呢?”
“一个外人而已。对于天子来说,自然还是自家儿女亲。再说这个测试,也不是针对我自己,自然也包括安定邦。太子是自己儿子,圣人当然要护。安定邦是宠臣,但是如果真的敢对驸马下手,天子也会毫不犹豫灭了他。这边有袁不破呢,我想到了最后关头,也可以保证驸马平安,至于其他人……没有谁是不能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