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想必也听到了风声,包括自草原归化的选锋军,都已经被派出去搜捕盗贼。这些人之间有些消息上的往来,也是寻常事。”李兆兴此时接过话头“盗贼也可以猜的出,这种戒严不会维持太长时间,他们只需要等待过了风头,再慢慢把财宝起出,就可以想办法脱手。事实上,从他们想要找杨万里来改珠宝样式,也可以佐证,他们急着想要脱手珠宝,而且在城里,并没有特别靠的住的接应。”
“正是如此。如果他们有可靠内应的话,这种活,根本不可能找世伯来做。他们之所以选择世伯为伙伴,并不是因为世伯的手艺够好,只是因为,他为人足够老实忠厚,而且素来没有传人是非,说人短长的习惯。他们要的,就是保密。胡人之中,做珠宝生意的不少,大多是中间商,只负责买卖,但也有几个巧手匠人,以善于打造著称。他们不找这些匠人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不可靠。”
安乐公主点点头,她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和柳长安赌气,主要的精力,也用在了分析案情上。
“按你这么说,他们倒是有可能急着把财宝运出去,但你为什么认为,这些财宝会在坟墓里?”
“这也是千岁的鸿福保佑,让贼人露出马脚。学生事发当日,于西城门的小酒肆和几名守门兵喝酒闲谈,听人说胡人发丧,便出去看热闹。当时学生就感觉,这丧发的很古怪。胡人在京居住入籍者不少,以我大周风俗发丧者亦有之,这本不足怪。但是这些胡人的数量并不太多,且都是年轻健儿,不见妇孺,似乎不是家属。学生原本以为,死者是客居于京的商人,并没有亲眷在旁,但是接下来,就看到他们以芦席卷着尸体,向城外走,与守门兵问答时,说的也是埋于城外义地,为了防范,还有两名守门兵跟着他们同行,看着他们把死尸埋入坟里。这就让人觉得奇怪。如果是客死,理应送回家乡,若是以大周为家,又怎么会没有家眷?更为奇怪者,就是送葬者,全都没有哀容。”
李兆兴微微皱起眉头“他们用义地埋尸,说明事先没有购买坟茔,也就是没有在京城住一辈子的打算。这样的胡人死后,应该都要想方法送回草原,让其魂魄回归祖先怀抱。即使埋葬,也该购买棺木,不大可能只用芦席包裹,这也太狼狈了些,那名胡人生前做何生理?”
“商人。一名西市做生意的商人,学生当时正在城门处,亲耳听到守门兵问起死者身份,胡人的回答是,这个人做的是珠宝生意,送葬的都是他在京亲族。”
安乐公主的脸色一沉“岂有此理!如果送葬的都是亲族,又为什么不哭?如果都盼着这个商人早死,那他们又何必大张旗鼓的送葬?分明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抬一具死尸出城。柳长安,你既然看出端倪,为什么当时不制止?”
李兆兴道:“公主,柳长安当时还不知道千岁丢失珠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不能算过错。只要可以找回珠宝,这些小节,就不必追究了。”
“还是驸马心善,既是如此,那就不要耽搁了。徐祖荫!”安乐公主的声音猛的提高了几分“从现在开始,这件案子与你无关了,不过你和你的人,依旧要撑足三天场面,这三天时间里,他们一刻也不许休息,继续给我用心找,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