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杨家的产业,始终都是我在操持。姑丈的身体并不算好,人也不像年轻时那么精明,虽然每年如果我有异心,现在整个银楼,已经姓冯了。”
冯汴的语气变的低沉,固然他的嘴硬,但是在柳长安抬出控鹤监的名号后,冯汴事实上已经绝望了。他不知道柳长安交了什么运,可以结交到控鹤监,但是从其身份的前后变化,以及县令对他的态度看,这种说法并非虚言恫吓,似乎有所凭仗。而这种普通的民间杀人案,控鹤监甚至不需要找到证据,只要他们想说谁有罪,谁就一定有罪。自己的不认,或是坚持,是事实上是没有意义的。
商海沉浮,他的心志不能算是脆弱,但是在控鹤监这种恐怖的国家机器威压下,他的防线迅速瓦解了。
“姑丈原本是靠着自己打银器的手艺,建立了这座银楼,可是随着年龄日高,他的手艺实际是在退步的。人老眼花,手也变的无力,连工具都拿不稳,还怎么做活?不久前,来了一笔大生意,就是让姑丈改首饰样式,结果姑丈就是自知今非昔比,根本不敢应承,白白放走了一笔好买卖。在经营上,姑丈为人太过宽厚,并不够精明,商场上的事,他其实并不精通,而且太过烂好人。为了一份婚书,就要出二百两,他知不知道,这二百两拿出去,银楼的周转都大有问题。他对手艺又看的很死,不肯教人,宁可带到棺材里,也不教徒弟。随着年老力衰,如果不是有我支持,这座银楼根本做不下去。你现在说我图谋家产,谋害姑丈,这简直是笑话!”
“不是为了财产,那就是为了……杨小姐?”
柳长安的目光一寒,随着杨小姐三字出口,冯汴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原本滔滔不决的自白,瞬间终止,看来……自己说中了。
“你身为杨翁的继侄,反倒觊觎自己的堂妹,何况,她已经适人,这简直形同亲兽!来人,与我扯下去,重打二十!”
徐祖荫此时忽然开口。他能在京城这种地方,安稳的当县令,当然不是只靠着老好人的态度,以及清廉的操守,就可以做到的。官场该有的手段,他哪样也不曾欠缺。一个搭上控鹤监的潜力股,他固然不会自贬身价去巴结,但也不会装清高,不理不睬。
虽然柳长安现在的名声不好,但是说实话,控鹤监在文人士子里的声望,比文贼要差的多了。但这丝毫无损于那些人的权力与嚣张。他已经搭上了这条线,以后还用考虑名声么?或者说名声的好坏,于他的前途,已经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刚才那手银粉,显然不是控鹤监的手段,而是柳长安自己的发明。虽然靠这手银粉辨掌,不见得能有什么成就,可是那位李公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