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来。
他想到霍传山说“有些人注定特殊”,“你要学会带着症状生活”,心里又是别一番的感触。
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思维发散开来,他又忍不住继续想那具离奇消失的尸体的事情。
明天就是28号了,401的住户却仍未出现。
就像在世界上凭空蒸发,了无声息的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证据不足,也无法判断401便是尸体本人。
懊悔、对未知未来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头疼起来。
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最后一个订单尚未完成,林明晚发现表格中没有“交货期”,也就是说,“刘玉良”不回来,很可能是天南海北的去“进货”,或者发展下线了,归期未定。
等等……“交货期”?
这个不多出现的词汇,点通了白岐玉因为“恐惧”而暂时封锁的那一段记忆。
他记起了那个夜晚,骗他出门的那一段对话,当时是这么说的——
“……把你的那一份给我,我就不纠缠你了。”
“……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两年,然后一出现就和我说这个!……我根本就没有,当年我什么也没得到!”
难道,401确实是去“进货”了?
但他们所有人,都搞错了顺序——那天砸门的目的,不是什么争夺抚养权、什么财产纠纷,而是因为因为某种原因,401搞不到货品,想到了裴芝琪可能有“货”,找上门来。
裴芝琪或许真的没“货”,也或许只是不想给他,假意说“当年什么都没得到”。
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与“货品”又有什么关系?
“……贩卖人体器官?不不,器官的话不可能存放两年。果然还是贩/毒吧……”
牵扯到违法犯罪,白岐玉坐立不安起来。
他下意识想报警,可转念一想,他如何朝警察说这件事呢?
总不能说,我们防卫过当杀了人,然后尸体消失了,我们发现他可能是走私贩/毒份子吧?
这也太扯了。
不过,他总感觉还有一点矛盾感:裴芝琪的反应。
如果事实真是白岐玉猜想的那样,裴芝琪对于笔记本电脑的反应,就过于平淡了。
难道,她确实置身度外?又或者说,她清楚电脑里的内容,知道就算被破解,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去?
思绪万千中,白岐玉的手机自己响了。
是霍传山。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才八点三十多。
“霍教授?”他迟疑道,“你不是监考到九点么?”
霍传山的声音混在风与电流中,有些陌生:“开卷。学生们都提前交卷了,我也得以早点脱身。”
白岐玉笑了:“说得好像监考很煎熬一样。”
“是啊,”霍传山温柔的说,“你不在的地方,就像地狱。还是不能说话,不能自由行动的地狱。”
“霍哥,别闹……”白岐玉失笑,“你这是返程了?”
“嗯,刚到车库。给你汇报一声。”
卡宴性能卓越的引擎声传来,这是霍传山发动了车子。
他一边把通话打开外放,一边倒车出库:“怎么样?平安回家了吗?”
白岐玉顿了顿,和他讲了回家以来的事。
“……那个大叔感觉是个好人。”他感慨,“我也是,脾气怎么突然暴躁了呢?”
霍传山听着,不赞同的沉了声音:“下次一定要忍住。你一个人对上他,很危险。”
“我现在就在反思……”白岐玉胡乱的在屋里逛着,这是他讲电话时不自觉的小动作。
刚才的面包没吃饱,他想起冰箱里面还有袋苹果,拉开了冰箱门。
隔着袋子一看,苹果就是耐放,还红着呢。
他随意摸出来一个,愣住了。
“什么鬼?”
刚才看还红彤彤的,怎么萎缩成这样了?
像在炎热干燥的冷库放了几年之久,或者用烘干机日夜不断的烤,苹果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又干又枯,硬的像石头,一点水分头没有。
霍传山听到他的惊呼,关切道:“怎么了?”
“没……”白岐玉不敢置信的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苹果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