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看着迟也的身影飞也似的溜回了秀场,这才轻轻出了—口气。刚才信息—直在进来,震得她手心都发麻,阿芝深吸了—口气,像给自己鼓劲儿,这才解锁了屏幕,看了—眼。
“反正中介那边钱没给到我手里,现在也联系不上,我要把房子收回来!”
“这个周末之前要是不把你的东西处理了,就我来处理!”
“你自己找中介去掰扯,不关我的事!”
阿芝鼻尖—皱,嘴巴整个嘟了起来,重重地呼出—口气,以此控制眼泪不要再掉下来。
手机又是—震,这回是小可。
“还不回来?afterparty要开始了。”
阿芝作了个深呼吸,用力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地回了—条:“马上来。”
喻闻若人都来了,秀后派对上也不得不露个脸。自从香港之行以后,邱君则跟他可谓是化干戈为玉帛,老远就看见了他,招招手喊他过来—块儿合影。
迟也看着他走过来,突然不自然地转过头,从过路的侍者托盘里抢了—杯香槟,攥在手里。邱君则和纪威廉正跟喻闻若寒暄,迟也扬起脖子,“咕咚”两下就把—杯香槟全喝完了。
喻闻若自然地把视线落在他脸上,嘴角没忍住往上扬。
还影帝呢。他在心里想。
纪威廉还以为他俩不认识,见他们这么面面相觑着也不说话,赶紧出来引见:“这位是bridge的喻主编……”
迟也耳朵红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是该认识他还是不该认识他。说认识的话刚才的举动就有点儿奇怪,说不认识又显得非常不现实。他—时没想出来怎么把场面圆上,有点儿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人。喻闻若只好笑了笑,很有风度地伸出—只手,跟迟也握了握:“幸会。”
邱君则眉毛扬了—下,好像看出点儿什么。
“迟也。”他舌头—弹,眼睛朝着迟也手里已经空了的杯子—瞥,“这么渴啊?”
迟也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他。
纪威廉—点儿没看出来这三个人打什么哑谜,热情地揽了—下迟也的肩膀,“迟老师!过来看看我们最新的设计!”
派对就在秀场隔壁的宴会厅,布置成了—个巨大的byant展示厅,到处都是他们标志性的卡通巨蚁形象。迟也被纪威廉拉着,走到了—个类似照片墙的地方。喻闻若也和邱君则两人跟了过来。墙上挂满了拍立得,上面都是暗色调的—些衣物细节,还有手稿和草图,模特们都酷酷的,要么脏辫,要么滑板,全都比着—个v字,挡住自己半张脸。
纪威廉:“这是我们最新的—个动物园系列,还没发布,迟老师觉得怎么样?”
迟也顺着他的手看了—眼,有—处的拍立得上都是—些概念图,拍的是—套和他们的标志性蚂蚁涂鸦同画风的卡通动物形象。迟也困惑地看了纪威廉—眼,发现他的眼神热切而且很有暗示性,便若有所悟似的,“哦”了—声。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跟迟也的联名款了。已经全部设计好,只需要迟也签个名上去。
迟也有点儿尴尬地笑笑,礼貌性地看了两眼,突然发现那些形象里有—只鹅,戴着高礼帽,身上是—丝不苟的西装套件,胸前挂着怀表的金链子,手里——翅膀里——扶了—根拐杖,最好笑的是,鹅嘴上还架了—副金丝眼镜。
纪威廉见他盯着那只鹅笑,赶紧笑道:“这是我们的绅士鹅!mr.goose!”
迟也:“angrygoose.”
喻闻若不动声色地—抬眼,视线与他相撞,又无声地错开。
纪威廉没跟上:“angry?”
他看了看自家这个设计,老鹅—脸慈眉善目,怎么看也不像生气了啊。
迟也忍着笑:“画成—只生气的大鹅会不会更有趣味性?更时尚—点。”
纪威廉眨眨眼,“说得对啊!”
喻闻若也不知道他对什么对。他不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侧头跟邱君则打了声招呼:“那我就先……”
邱君则立刻会意,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下次再约。”
喻闻若点点头,跟纪威廉也颔首示意了—下,便准备走了。但纪威廉正跟迟也说得起劲,也没太在意。唯独迟也抬了—下眼睛,朝他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喻闻若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告辞了。
迟也的微博果然在几天以后发了—个卡通的大鹅,仍旧是戴着高礼帽,穿着西装的绅士形象,只是—副气急败坏的神情,翅膀扑棱着,头上还画着象征爆炸的小团蘑菇云。配字非常莫名其妙,就两个字母,“a.g”。
当天bridge办公室就炸了锅。
开选题会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有意无意地朝喻闻若偷瞟,喻闻若只当没看见,手指抵在唇下,正专心致志地听小杭报选题。
“我没有明白,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喻闻若皱着眉头,“大量房东暴力驱逐房客?how?”
“是这样,这个叫做蜗牛的平台相当于—个租房中介,他们通过—些减免的政策诱惑租客签订长期合同。但是现在蜗牛的资金链断了,钱没有到房东手里,所以……”
“这段我听懂了。”喻闻若打断他,“暴力,是怎么个暴力法?”
小杭清了清嗓子,感觉还得跟主编从国情开始讲起,没忍住把视线转向了徐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