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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几乎从未听过薛子丞如此直白的表达过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在程望的印象里薛子丞更习惯于用行动来代替语言,他能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为程望穿袜子,却很少会当面说这些熨帖撩人的话。
程望不自在的撇过脸,不想让薛子丞看到自己红得不行的脸,可随即他又想到薛子丞这样说不过是把他当作挚友而已,便又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就发现薛子丞变了。
他知道薛子丞是有些依赖他的,但现在那种粘人的程度却直线上升。
在那天程望开口要薛子丞回去之后,这人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时时刻刻都要跟着程望。
以往每天早上他只是开车把程望送到公司就会回来,如今却非要一起上去,程望办公他就坐在旁边处理自己公司的文件,还得时不时的抬起头确认程望的位置。
就差连上厕所都跟着程望了。
特别是在知道宋可今晚约了程望吃饭后,一整天都吹胡子瞪眼儿的,全然没有之前的冷静淡然。
他们进包厢的时候宋可已经到了,看见程望便笑着挥了挥手,“来来来,看看你们想吃什么。”
宋可把点菜用的平板递到程望手里,“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不要客气直接点。”他今天带的项目刚做完提成不少所以心情也不错,刚下班就闹着程望说要一起吃饭。
程望点了几个菜又把平板还给了宋可。
在程望面前宋可还是多少给薛子丞几分薄面,他加了两个菜便看向薛子丞,“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用了,我爱吃的小望已经点上了。”
晦气!老子就不该问!宋可黑着脸。
因为程望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外人,上完菜后宋可便叫服务员都出去了,所以没有人帮他们布菜,程望脱下外套将衬衣的袖口往上卷了卷,便拿着瓷碗开始舀汤。
“来。”程望在薛子丞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第一碗汤递给了宋可。
毫不夸张的说,薛子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在程望转头看他时又勉强笑了笑。
这一顿饭看似宾主尽欢,可程望却敏锐的发现了薛子丞的沉默,尽管这人成功的骗过了别人,却始终骗不了程望。
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饭后虽然大家精神都很不错却没有再继续下一场,不过程望也约了宋可周末请他喝酒便带着薛子丞回去了。
吃饭的地方离家并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楼下,车子停在车库已经熄了火,可不管是程望还是薛子丞都没有下车。
“不开心?”程望有些迟疑的问到。
“···没有。”薛子丞明显是有些赌气,他眼睛像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样耷拉着,放在大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攥紧裤子,将原本平整的布料弄起褶皱。
“那这是怎么了?”程望放缓了声音,他没办法不去在意薛子丞,在意他的情绪,
“明明···明明以前你都会先帮我盛汤的···”许是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无理取闹了,薛子丞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程望却没想到薛子丞是在为了这件事伤心,他反射性的想要安慰薛子丞,却又在即将开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而说了句,“不过是一碗汤而已···”
“不是的···”薛子丞小声反驳,“不是···不是汤的问题···”
以往不管在什么场合,小望最在意的都是他,即便是在和别人应酬只要自己在,小望都会下意识的寻找他的位置,可如今却极少关注他,仿佛是真的把他抛在了脑后。
这让薛子丞惶恐极了,可偏偏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该如何挽回他的小望。
“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嘛?”许是气氛太过尴尬让他忍不住想要打破车里的寂静,薛子丞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问到。
他这话状似玩笑,实则是对程望的试探。
可令他失望的却是男人仿佛默认般的沉寂。
薛子丞自嘲的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他拉开车门,在下车前留下一句“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程望想去追,可随即便停了下来。
追到他又能怎么样?薛子丞想要的只是他的挚友程望,而不是想做他爱人的程望,便是这短短的几天他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只能拼尽全力的假装冷漠,若是如薛子丞所想,自己跟他回去,回到以往那样亲密的相处模式,自己又能忍得了多久呢?
更不用说要是有一天薛子丞遇到喜欢的人,要与他结婚,程望都不知道自己那时会做出多么出格过分的事情,薛子丞毫无保留的温柔早就把他惯坏了。
程望颓然回到家中,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离开的薛子丞。
之后薛子丞便再没有回来过,程望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几乎不能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工作上,他时不时便会走神,会下意识叫出薛子丞的名字,在看到旁人诧异的眼神时才迟
', ' ')('钝的意识到那人不在他的身边。
他觉得自己这样挺贱的,明明薛子丞只过来献了几天殷勤自己便控制不住心软,在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后又做出这副魂不守舍的难看作态。
就在程望以为薛子丞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却猝不及防的在自己房间中再一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在打开门的时候,程望便察觉到家里有人,心中微末的猜测更是让那颗死寂的心脏仿佛恢复往日的活力,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程望慢慢走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原本素白的墙上被人钉上了两根粗大的铁链。
那铁链很长,另一端却链接到消失了好几天的薛子丞脖子上,他全身赤裸便衬得脖子上的链条异常显眼。
沉重的铁链在薛子丞纤细的脖颈上绕了一圈,在他转头时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
他似乎等了许久,看到程望回来的时候眼睛一亮,仿佛里面装满星星一样耀眼,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了他们停滞。
“小望,你回来了!”
薛子丞的身体很漂亮。
白皙匀称,带着薄薄的肌肉,胯下的性器即便没有勃起却依旧能看出它的巨大,他就那样谦卑的跪坐在程望的床边,用一种虔诚的眼神看着程望。
“···怎···怎么回事···?”薛子丞如今的姿态让程望惊讶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慢慢撑起身体,捧着钥匙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等待许久的男人面前,将束缚自己的枷锁,将解开铁链的唯一钥匙交给了程望。
“小望,你留下我吧,哪怕是像宠物一样留在你的身边我也愿意的。”薛子丞神情专注的看着程望,言辞诚恳却带着几分急切,仿佛在担心即便自己做到了这种程度身前这人也不愿意自己留下。
见程望不说话,薛子丞便以为他不愿意,开始口无遮拦的说道,“你不留下我,我就去伯父伯母家,告诉他们你对我始乱终弃!你负心汉!”
程望几乎都要被气笑了,“你再好好想想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被人一瞪薛子丞委屈惨了,“可是我都没有没什么能留在你身边的筹码了,你那么好,我不在你身边才几天就有好多人要和我抢你,公司也发展得不错还就不要我的融资,我在你身边好像是可有可无的一样···”
薛子丞今天的行为完全出乎程望的意料,可他却仿佛明白了什么,控制不住的生出一种细微隐秘的喜悦。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薛子丞身上,说话时带着小心的诱哄,“子丞,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程望停了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问到,“你···你喜欢···不···你爱我吗?”
声线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昭示了他心中的激烈情绪。
他双手轻轻撑在薛子丞的肩膀,微低着头看向男人的眼睛,“你爱我吗?薛子丞。”
程望原本是有些期盼的,可薛子丞却许久都没有回应,他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薛子丞的沉默而逐渐变得冰凉,就在他准备放弃,想要解开这可笑的锁链时却,被薛子丞轻轻抱在了怀里。
“我不太明白什么是爱。”薛子丞言语中似乎有些愧意,“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你,我想要每一天睁眼都能看到你躺在我的身边,我想要和你分享所有细微的小事,未来很长,我想要你能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度过余生或许枯燥或许有趣的日子。”
“我想要你。”
薛子丞认真的说到。
“这算是喜欢吗?”
因为自小脆弱的身体,薛子丞几乎是被自己的父母养在重金打造的无菌玻璃房里,那些坚硬漂亮的玻璃隔绝伤害却同时也让某些情感变得触不可及,陪伴他最多的是书,他只见过书本上描写的爱却始终难以理解,直到遇见程望。
可他却分不清自己对程望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
在借运快要结束的那段时间,他便发现自己对程望的感情有些不受控制,他越发渴望程望,越发痴迷程望的身体,可他深知自己只是一个卑劣的小偷,越是呆在程望的身边他越是心虚,于是忍不住想要逃避。
到现在他只能想出这种蠢办法,来博取留下的可能性。
薛子丞紧紧抱着程望,不敢去听接下来的审判。
“你刚才说自己没有筹码留下我。”
许久,程望才冷静下来。
他在心中反复思考薛子丞刚才所说的话,胸口处突然升起的满足感涨得有些疼痛,几乎让他眼眶都红了。
“···”薛子丞不敢接话,他害怕程望要说的是拒绝。
“从来都没有这回事,对我来说你也是最重要的,子丞。”
薛子丞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拥着程望的手臂不断缩紧。
程望拿着钥匙,解开了将薛子丞脖子勒得发红的锁链,他轻笑了两声,只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被自己和薛子丞折腾了许久,像两个傻子。
他低下头,温柔而坚定的在薛子丞唇边落下一个亲吻。
“我也爱你
', ' ')(',子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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