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戒却也不理胡未,竟又爬到了吞天头上,抓着吞天脑袋上两跟触须一样的东西,一阵摇晃,显得有些兴奋和好奇,嘴里也仍不停地滋滋地叫唤着。
吞天看了看诺公主和胡未,接而点了点头,随后竟是扇动双翼,在原地一蹦一跳地飞了起来。
戒戒则显得更是兴奋了,吱吱大叫了声,更用劲地摇了摇吞天头上的两根触须,又凑到触须根部跟吞天滋滋叫了一阵。
原本卖力扇动着翅膀,卖力地蹦跳着的吞天却呆在那里,脸上则带着为难之意。
不过等戒戒又滋滋叫唤了一声后,吞天还是点了点头,而后深吸了口气,急扇翅膀,拔地而起,向着上面飞了出去。
不过转眼功夫,吞天就带着戒戒飞了个没影。
胡未和诺公主则不由傻在那里,面面相觑。
“他们去哪了?”胡未忍不住问道。
诺公主却也摇了摇头,眼里同样带着一丝疑惑,大有我也正想问你之意。
就在两人疑惑纳闷时,天下忽起一阵阵的异响——吞天带着戒戒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虽仍急剧地扇动着双翼,却是直坠而下,不等胡未他们反应过来,就砰地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竟直接在地里撞出了个坑来。
吞天头上的戒戒则滚落了出去,摔得灰头土脸的,连藏在肚子里的那个铁木盒子也是掉了出来。
胡未和诺公主不由大惊失色,直看到戒戒和吞天都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而听爬起来的吞天说,戒戒不停地要他飞高飞快些,他虽觉得这么做十分不妥,心里却还是不愿意违背,竟使出全力直飞而上。可他一翼残损,很快就耗尽了力气,也失去了平衡,便直掉了下来。
知道缘由的胡未和诺公主两个已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又转头看向戒戒。
戒戒却没丝毫觉悟,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又指着吞天滋滋一通叫唤,还不停地摆动着自己两只肉乎乎的爪子,做飞翔状,似在教吞天该怎么飞才对。
而吞天也真不停点头,甚至还时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看得胡未两人心中都不由冒出个傻字来。
在戒戒忙着‘教’吞天该怎么飞翔时,另一边的李清清和皇甫悠则围在那蛇怪阿采边上说个不停,竟都没理会胡未他们这边。
李清清跑到阿采边上后,便狠狠地瞪了阿采一眼,竟也跟诺公主一样,一张口就骂了句笨蛋。
不过李清清嘴里说的笨蛋却比诺公主还要更多含义,除了怪阿采连吞天对戒戒带着善意也看不出,还以为吞天要伤害戒戒,竟一直护着戒戒,与同样一根筋的吞天为这误会,不惜生死相搏,以前的他可从没这么勇敢过,也怪阿采跟了她这么多年,却还不知她的脾气,仍不明白她嘴上说由着他自己去死,只是一时气话,也并非不在意他的生死。
只不过后面一层含义李清清自是不会主动说不来的,就连皇甫悠看不下去了,帮她跟阿采说了,也被了白了顿眼,在手臂狠狠地掐了一下。
而阿采听了李清清和皇甫悠说后,却仍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傻乎乎地挠着自己的头,一脸的疑惑,气得李清清一阵跺脚,又很是骂了几声笨蛋。
李清清骂了几句后,终于说起了正事,问阿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进阶,几乎没有征兆的,只不过阿采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李清清和皇甫悠也没再多问,只有李清清又是骂了几句笨蛋。其实他们也有点看出来了,阿采之所以能够突然进阶,正是因为他刚才和吞天的误会,为了戒戒,不顾一切的要与吞天相搏。
按道理来说,或者说按照李清清自己的预测,阿采早在一年前就该进阶,可不知怎么回事,阿采却迟迟没有进阶的迹象。
以前李清清也始终不得其解,现在终于明白了,一直缺少真正实战经验的阿采是遇到了瓶颈,而刚才与吞天的生死相搏,尤其是后来,原本怯懦胆小的他因为戒戒,被激起了血性,终于突破了这道瓶颈,使得他顺利进阶。
阿采原本是早就丧失了斗志,心中也已绝望,几乎只是一心求死,但当以为吞天要伤害戒戒时,因为误会而感激戒戒的他却终于忘了心底那份怯懦,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修为也在那一瞬间有如水到渠成一般得到了突破。
而虽然阿采并不怎么明白其中缘由,李清清和皇甫悠两个天资卓绝,自不难发现这个问题。
只不过他们心中也同样萦绕着一个更大的问题,也就是吞天对戒戒的奇怪态度。要知吞天乃是贪噬吞天蚁所变,体内有着洪荒异种的因子,惯有凶名,他对戒戒的维护实在不怎么符合常情。
他们转头看向戒戒那边时,也正好看到吞天带着戒戒从天而降,又都不由一阵惊诧。
他们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边上的万俟清秋,和万俟清秋以及小翠一起朝胡未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场上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那吞天也再次变出那奇形怪状的叉子,挡在诺公主他们的前面,而诺公主其他手下,也都赶了过来,卫护在诺公主周围。
只不过相反李清清和皇甫悠他们却没有任何敌意,李清清也只是狠狠地瞪了诺公主一眼,便又笑脸看向戒戒:“八戒,快来姐姐这里哟,姐姐带你去玩,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可惜戒戒却抱着那铁木盒子,坐在吞天的肩上,忙乎着和吞天说话,听到李清清的话,也只是转头看了李清清一眼,利索地朝李清清摇了摇头,便转过了头去,继续朝吞天滋滋地叫唤个不停。
李清清顿时嘴巴翘得老高,又气又恼。
一个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儿,用如此诱惑人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换做是别人的话,只怕骨头都要酸了,偏偏戒戒却是无动于衷,如此决绝,这怎能不叫李清清懊恼。
看到李清清一脸懊恼样子,胡未忍着笑,从戒戒那里把铁木盒子拿了过来,丢给了李清清,说道:“八戒多有得罪,还请李小姐莫怪。”
虽然胡未也曾想过就着戒戒名义,把这铁木盒子私吞下来,据为己有,不过他也怕吃不了得兜着走,毕竟这铁木盒子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吞下的,就算李清清自己愿意,到时候李家追究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而且李清清一直想带走戒戒,胡未也不想再惹麻烦,还是觉得早点撇干净为好。
谁料李清清却根本不领情,也不接那铁木盒子,等铁木盒子落到地上后,竟又气呼呼地将铁木盒子给踢了出去,还愤愤地瞪了胡未一眼,搞得胡未一阵尴尬和莫名其妙。
皇甫悠却笑了笑,拍了拍李清清的脸,走过去将铁木盒子捡了起来,之后拉了气鼓鼓的李清清,上了马。
他又朝着诺公主抱了抱拳,笑道:“诺公主,来日方长,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做我的妻子!”
话刚说完,皇甫悠却是突然痛哼了一声,却原来是坐在他前面的李清清转身狠狠扯了下他的耳朵。
皇甫悠握住了李清清的手,将其拉了下来,又转头看向胡未,面带一丝冷肃道:“无戒师父,来日再见,也希望能与你切磋一下蛊术,希望你到时不吝赐教。”
“清秋姐姐,咱们走吧!”他又跟万俟清秋打了声招呼,便踢了踢胯下白马,疾驰而去。
万俟清秋朝胡未微微点头施了个礼,便也带着同样是一脸不情愿地小翠徐徐离了去。
只有那蛇怪阿采却是站在那里,迟迟未动,等见到李清清他们越来越远了,他才又默默地看了眼已经跑到胡未怀里,因为胡未将铁木盒子送回去的事,而跟胡未闹着别扭的戒戒,随后竟是突然朝戒戒跪了下去,拜了一拜:“今日之恩,来日再报。”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却仍是离去,脸上则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又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叹了口气,忽然用力地跺脚了跺脚,莫名其妙地说了声你们小心,便掉头就走。
他虽没骑马,速度竟也极快,没过多久,便跑得只剩下了个黑点,留着胡未等人在那里一头雾水。
“他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怎么没头没脑的?”那无缘和无为走到胡未边上,忍不住疑惑道。
胡未也是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心中却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连他怀里的戒戒,也停止了闹腾,转头四顾,不时吸吸鼻子,脸上竟也有几分严肃之意。
胡未低头看了看,忽然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叫道:“快离开这里,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