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以默一进门就抱怨,“好容易说通了几个驻区单位,借来工程设备,大伙儿都撸起袖子要大干一场,偏偏于队长不在没法签字。还以为他最近靠谱一点了呢!”
我一问之下,原来警方调查受阻后也是想尽办法,他们一边借来抽水设备要处理无名湖现场,一边和首都大学校方协商,可惜关键人物不在。游以默拼命打电话给一起午餐后就不见踪影的正牌子队长于祖佳,始终得不到回音。幸好这个重案支队都是做冷板凳经验丰富的老队员,习惯了没有上司领导也能完成正常的程序,一群人在湖里湖外采指纹拍照,做这些前期准备忙得热火朝天。
其实我是有事想来商量。等老码头笑完以后,游以默才切入正题。
商量?我只能对尸体的事给意见。老码头说完接着数落我。
“真没出息,工作以后再读个书,当个女硕士怎么了?增强核心竞争力多好呀。现在老一辈的法医一般学历都差,再说了,哪个公安局也都优先选择男法医,女的成家后得生孩子个人事多,影响工作。你要出挑,就得勤快点儿、多吃点苦,从老码头这偷点儿真本领,工作学习两不误就好了,有硬指标,有实际工作经验,到哪儿都要干活的人,她还不是看中这一点才推荐你。”
我知道。我看看游以默。
游以默扶正眼镜,视线笔直地看向老码头。
老码头察觉到气氛跟平常不同,恢复严肃的表情说你说说看催促她继续往下说。
前天我们跑了一趟看守所,去见贝杜兰。
喔,可真是难为你们了。那丫头是疯的,脑子坏了,至于么!
老码头猛然瞪大那双如鱼般的眼睛。
听到她的名字,看来就连老码头也没办法摆出不介意的模样。
她把我们叫过去……
然后呢?
是的,她打赌说要从看守所里面杀害石苓人,不成的话就告诉我们新的线索。不对,或许该说是疯言疯语吧。
赌命吗?那小子够狠……搞得跟电影似的!
老码头面露苦涩的表情,摩娑长在下巴上的白须。
甚至老码头也对眼前的状况感到相当困惑。
于是想要来借助马老师的智慧……
换句话说,你想要知道从看守所里面杀人的方法……对吧。
是的。
没有那种方法。
老码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回答得实在太过迅速,几乎让游以默乱了步调。
不,但是……
如果是远程控制,或许可以用点圈套。不过,既然是在看守所里面就另当别论了。
游以默也能明白老码头的言下之意。
看守所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般的要塞,连通讯都管制,根本无法轻易自由来去进出。这点我们也心知肚明。
不过我们却无法如此干脆地接受。
贝杜兰不可能只是为了杀时间,刻意预告根本不可能办到的杀人案。她应该有些警方始料未及的想法才对。
除了设下圈套以外,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杀人?
除了圈套以外?投毒?黑客?雇佣杀人?老码头哑然失笑,“你以为这是哪儿,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间都是大案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