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我只觉得心脏受了重重一击,顿时眼前直冒金星。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子的恶毒咒骂,“我要把她剥皮,腰斩,插针,活埋,鸩毒,棍刑,断椎,灌铅,梳洗!然后让她洗盐水,痛不欲生!要不要按顺序看我心情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终于醒了。”石苓人的眼里有些许的如释重负。
一瞬间的迟疑出现在他脸上,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转而轻柔的拥住我,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刚才你突然陷入昏迷,把那个老师都吓跑了……”语气充满了欣慰感叹,“幸好你终于醒了,不然咖啡店服务员就要报警了。”
看着他紧张疲倦的脸,我的心又是一抽,叹口气。”那不是方便了你为所欲为?”顾左右而言他,却怎么也关不住那段幻觉。周围全是无声的黑白,只有一抹鲜艳刺目的红停留在我身边……筒子楼之旅,潮湿阴腐的房间,凄惨而死的女生……这些记忆宛如真实地纠缠着我。
正如朱老师所述,那些女生努力使自己遗忘,但亡灵却始终不肯放过她们。以余宫音为例,朱老师说近日她每次从画室回来,蓦然回头,竟都感到身后那股腥腐的气息在逐渐向她逼近,甚至看到一个身穿纯白婚纱的女生,面无表情,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盯着她!因为担心,朱老师替她约了心理医生,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却终究晚了一步。
想必她终于受不了压力,在惊慌失措中,冲上了过街天桥,纵身跃了下去……紧随其后的是一辆有轨电车,瞬间从她那具年轻的躯体上飞驰而过……
接近夜半时分的首都,终于有了一丝秋天的凉意。
“原来如此,真的有鬼……”我自言自语,蓦然发现自己还靠着某人怀里,赶紧站稳了,只觉得脸上发烧。
“画虎画皮难画骨,画鬼容易画人难,我对她话语的真实度可不抱什么期望。”
石苓人似乎没察觉我的抗拒,还是那样懒懒散散的打着呵欠,意味深长的说道。
“为什么你要否定每一个人?”
“难道你就能相信每一个人吗?”
“我相信你以外的人。”
“这是我的荣幸。”
石苓人丝毫不在意我的讽刺,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啊,大神探?开慢点,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接通后,石苓人开始讲起了电话。
我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但大致清楚他们的对话内容。”对,这个岳默业啊,他本人生前虽然不喜欢抛头露面,也没上杀猪榜,可却是个财力雄厚的富豪哩。什么?你调了旧档案,他家祖辈就是大地主,黑五类。现在的豪宅就是仿造乡下的祖宅造的,他老家在哪,黑龙潭?你确定?”
“侦破方向呢?哦。上面下了封口令?……那么,你怀疑凶手是他家人,是为了争遗产?”话筒里的声音像是很失落。
”别给我打官腔,说什么这个嘛,当初我们确实怀疑过……目前真相还不明朗什么的……就是说等到你们急忙冲到岳家,现场已经是一片火海了,什么也没留下。而且所有亲属都有不在场证明。”我想起了路遇的火场废墟和消防车,不会那么巧吧?
“前面讲了一堆卖关子的话,结果根本就没什么嘛。——在谈这个之前,我想先请你帮我找一个人……喂喂,等一下,先别急着拒绝嘛,等你听了我的话之后,就会想帮忙找她了。
我一边哀叹着被这个偏执狂缠上的宿命,一边仔细倾听着话筒里女子的细弱话声,“我们学校有个女生在一年前突然跟物业公司解约,然后就失踪了。”
对面的人哈哈大笑:“不会是你的小女朋友吧?她能出啥事?你别神经兮兮的,现在的年轻女生不是经常这样吗?你不至于真相信现在满大街都是如那些无良记者所说的那样,拿着菜刀砍人的连环杀手吧?”
“物业公司的人说她家曾有中年男人出没。今天我们去了那女生以前的住处一趟,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穆彤彤——他说的是穆彤彤啊。
“是什么?写真集还是巫毒娃娃?”电话筒里同时传来了她的哈哈大笑,想来越来越觉得这是件荒谬的事情。“
“她跟男朋友的合照,老夫少妻、白发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