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徐以年被室友从睡梦中叫醒。
室友叶悄拍了下他的床头,丢下一句起床。徐以年困得睁不开眼,自暴自弃:“不考了,我理论怎么考都只有个位数。”
“今年指定惩罚的教师是副校长。”叶悄声音平静,效果宛如惊雷。
徐以年垂死病中惊坐起,决定再挣扎一下。
原暮的名字杀伤力非比寻常,徐以年进教室时,全班同学都在聚精会神抢救理论,就连夏子珩都捧着课本临时抱佛脚:“我才知道是副校长,我靠!”
徐以年掏出课本,三分钟后把书一放,坦然面对狂风暴雨:“不就是惩罚吗?有什么大不了。”
夏子珩:“……你认命速度也太快了。”
当原暮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所有人纷纷抬头。
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语气温和:“同学们,在这个万物生长、春意盎然的时节,学院迎来了第九十八个校庆日。老师知道大家都不想过这一天,毕竟今天读作校庆实为考试……”
夏子珩震惊:“他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为了鼓励大家积极面对,五年级以上成绩后百分之七的学生需要在今晚的野餐会充当侍应生,男女生反串。”
读作鼓励,实为逼迫。
全场一度鸦雀无声,陷入死寂。
女生们还在思考侍应生可能要做哪些麻烦事,男生们已经心态大崩。
“救命!我没听错吧,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不过是女装大佬加当狗罢了……哈哈,现在退学还来得及?”
夏子珩痛苦万分:“我为什么要来校庆凑热闹?我应该继续在家装病。”
徐以年面色恍惚,心怀侥幸:“说不定我会做……”
他边说边自我安慰:“我总不可能什么都不会。”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堪堪维持到理论考试开始,监考老师入场,试卷发到每个人手里。
天书。
真就一个都不会。
徐以年不死心地把试卷翻来翻去,平复了一下呼吸。
没事,还有救。
实践考试拼一拼,拿个第一,两门综合下来还是有希望的……
他边想边观察其他人的情况,视线无意瞟到窗户,看清楚窗户外巡考的身影时目光停顿,脸上流露出见鬼的表情。
郁槐为什么跟着原暮一起巡考?!
尽管原暮让郁槐代表学院调查拍卖会的种种事宜,可为什么连监考这种小事也要让他参与?别说学院,郁槐五年来鲜少踏足人类的地界,要是知道他还会来母校巡考,联合社区上那些妖魔鬼怪估计齐齐炸锅。
想到这里,徐以年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既然是受邀参加,晚上的野餐会郁槐自然也在。
“夏子珩!”徐以年急了,“给我抄一下。”
“你找我抄答案?”夏子珩怀疑地指向自己,“小徐哥,你觉得我比你学得好?”
徐以年果断转头,看向另一边隔了一条走廊坐着的男生。那男生注意到徐以年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试卷上,连忙解释:“大佬别抄!我全部瞎猜的!”
徐以年问:“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对方立即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徐以年同学,”原暮的声音从后门传来,“考场上交头接耳、试图作弊。再有类似行为,你的理论成绩会被记零。”
一时之间,全班的目光聚集到徐以年身上。
被点到名字的人愣了一愣,下意识朝原暮身旁看去。郁槐的目光在他空白的试卷上转了一圈,唇角略微扬起,仿佛在说“记不记零有差别?”
“……”他妈的,好丢人。
徐以年的耳根烧得厉害,恨不得把头埋进试卷里。夏子珩这才注意到副校长旁边站的是谁,他再三确认自己没眼花后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好不容易等原暮和郁槐离开,夏子珩连忙压着嗓子呼喊:“小徐哥!”
“闭嘴,”徐以年头也不抬,恶声恶气,“考你的试。”
“……”
理论考完,备受折磨的徐以年走出了考场。他脑子里反复播放自己被原暮逮住的画面,一想到郁槐就在旁边,脸上已经降下去的温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和他这样严重偏科的半吊子不同,郁槐在学院就读时各项成绩出类拔萃,要求再高的老师见了他都眉开眼笑,挑不出半分差错。
那时的鬼族风光无两,郁母在两界地位举足轻重,郁槐是她唯一的孩子、鬼族的少主,再加上天赋和血统,他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徐以年从未想过自己会跟这样一位学长产生交集,直到两界为了进一步促进和平,选择用联姻来巩固关系。
很长一段时间里,徐以年都以为第一次和郁槐遇见是在图书馆。
时隔多年,徐以年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老师罚抄校规,但他还记得那天正值深秋。傍晚时分,橙黄的斜阳从窗外撒落,徐以年闷头抄写又长又繁复的校规。他对面坐了个高年级的学长,一下午都在安静地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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