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徐曼青道:“这处宅子既然看好便赶紧盘下来,这笔银钱拿去添置些家具细软。”
“东西不用布置得太好太多省得扎眼,只要按着寻常富足百姓家的规格来置办就好。”
那管事应了一声,又听徐曼青继续交代道:“这笔钱是从珍颜阁的帐里拨出的,并未动用公中的银钱。此事不大,便不用跟老爷提了。”
无意间在外头听了门子的孔恩霈原本还见怪不怪——这徐曼青是当家主母,管理账目置办家产那都是常事,自然没什么异样。
可后来却听到徐曼青特意交代那管事莫要将在外置产一事告知项望山,心下便觉得大大的不妥。
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儿——先是徐曼青对自己不孕之事耿耿于怀,再来便是在外置办房产,最后还须瞒着项望山不许管事告知……
而项家夫妻向来感情和睦,几乎可以说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如今这么点置办宅子之事,又有什么要瞒着项望山不说的理由?
按照这样的逻辑进行推导,难不成徐曼青是因着自己不能生育一事不想拖累项望山,但性格使然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深爱的夫君纳妾入门。虽想自请离去,但以项望山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因此事而休妻另娶的。故而徐曼青只能选择逃家,好来个眼不见为净,也好让项望山赶紧对她死了心,抬了新人过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4,下一章一定是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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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孔恩霈还想再听,可谁知身后忽然传来徐曼青贴身丫头妙妙的问安声。原来妙妙是去小厨房给徐曼青拿零嘴去了,这一回来刚好看到孔恩霈站在门口等着,便赶紧行礼问安。
里头的人自然听到了外边的动静,谈话声便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徐曼青迎了出来,拉着孔恩霈的手便小小地责备了一番。
“弟妹来了怎么也不让人进来通传一声?你现□子重,怎能这样在外头站这许久?”
孔恩霈不着痕迹地盯着徐曼青打量了许久,也没见她脸上露出任何不妥的神色。
难道她方才听到的那些事其实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亦或是这位嫂子的心理实在太过强大,愣就是特别能逞强特别能伪装?
孔恩霈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跟徐曼青一番谈天也是极尽试探,但还是没能找出更多的端倪来。
待回到了聂府她也安生不下来,夜里是辗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弄得聂定远还当她是月份大了身体不适,又是揉腰又是搓脚地伺候着自家媳妇儿。
孔恩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便支起身子问道:“项大哥这番轮值,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聂定远见孔恩霈突然大反常态地提起项望山,心里也觉着奇怪。
“这次轮值少说也得十二三日,如今刚去没两三天,最少不还得等十天之后才能回来么?”
“十天?这么久?”
聂定远见孔恩霈的语气和脸色都明显不对,便像抓鸡崽似的将媳妇儿圈在了自个怀里,问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项家嫂子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孔恩霈虽然觉得此刻将事情和盘托出是有些证据不足,可若真等到徐曼青逃家可就为时已晚了。
按徐曼青这么聪慧的性子,若真心想躲什么人,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个隐藏的地方么?
到时候若是项望山对自己问起是否知晓此事,难不成她还真要成了徐曼青的“帮凶”不可?
孔恩霈便再也忍不住,将最近这半个月来发生之事向聂定远和盘托出。
聂定远一听也即刻皱紧了眉关,一副沉吟不语的模样。
孔恩霈急道:“如今这事到底对项大哥说是不说?”
聂定远道:“那自然是要说的。现下虽说都是我们的猜想,但止不住万一就是事实可怎生是好?再说,项大哥向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想必他心中定有计较,不会随意冤枉了嫂子去。”
既然主意已定便事不宜迟,第二日一大早,聂定远就让手下的士兵送了一份密函过去。
在安郊军营中的项望山不看这密函还好,这一看即刻火冒三丈。
众军士看着自己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顶头上司在接到密函之后脸色大变,看着颇像是契丹南侵羌人北上的模样,便也纷纷如临大敌般地正襟危坐,只等着项望山将那密函中的军情说与他们探讨分析。
可谁知众人刚做好又有硬仗要打的心理准备,却见项望山脸色铁青地挥袖站起,铁青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地道:“我府里出了点急事,要立刻告假回去处理一趟。此次例会便由李副将主持。各位同僚,失礼了。”
还没等众将士回过神来,便见项望山飞也般地走了。
众将士忽然记起项将军家中还有一高龄老母,便只当项望山此番急急回去多半是因着项母身有不妥的缘故,便也纷纷收敛了心神开始今日的例会。
项望山一路策马回奔,心头升起的怒意简直要将他惯来自傲的理智给吞噬殆尽。
这段时日以来只要他轮休在家,夫妻俩无不小意温存如胶似漆,又何曾让他发觉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如今看到聂定远送来的密函,他这才有了被当头一棒、如梦初醒的感觉。
原来由始至终,他的小妻子根本就没有全心全意地相信过自己,如今更是商量也没有一句,便开始着手策划逃家?!
他也万万没有料到,这真真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平日里他自诩心有城府,诸事皆能依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实现,可偏生就是这个不安分的媳妇儿,总能一次次地上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戏码。
项望山气得是牙根直痒,手中的马鞭也挥得噼啪直响。
如今他便要杀个回马枪好弄得那小妮子措手不及,定把所有的“罪证”都一并收齐了,看她在这些如山铁证面前还能巧舌如簧地狡辩到哪去!
项望山风风火火地从安郊赶回了城里,项府的人一见明明应该在军营轮值的大老爷忽然现身,也有点不知所措地慌了手脚。
下人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莫名地印证了项望山的心中所想,待他下得马来,立刻沉声吩咐道:“我回来的事谁也不许入内给夫人通传,如有阳奉阴违者,我立刻打断他的狗腿!”
项府下人莫名其妙地遭了一通敲打,登时被项望山那如杀神一般的眼神吓得抖若筛糠,除了点头应是之外哪里还敢多问半句?
只见项望山疾步往内宅走去,脚程之快真是谁人都没能跟上。
待到了寝室之前,项望山想也没想便推门而入。
门板被他的力道一震,砰地一声砸在了墙上。
忽然发出的巨响让正在屋里忙活的徐曼青吓了一跳,身边的妙妙更是被惊得小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