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布着密密匝匝的血丝,将手机丢在了沙发上,起身没有在厨房里看见宁韫的人,又看见卧室里紧闭的房门,直接用重力想将门推开。
这套房子太过老旧,屋内的锁早就坏了,以往宁韫对他毫不设防,他能随意进出。
可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他力气大,下手从没轻重,将门硬生生的抵出了一条缝。
他向来自私惯了,那点为数不多的怜惜尽数散去。
如今他只能用蛮力和威胁来禁锢男人的躯体,尽管如此,也好过男人试图撇开他去投奔新欢。
卧室里宁韫能搬动的也不过是原本放在枕边的床头柜,屋里黑漆漆的,客厅的光从缝隙里挤了进来,却让宁韫心底浮起更深的畏惧。
他阖着眼眸,将单薄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有脚步声逐渐朝他逼近,被褥掀开,他骤得被人从床的最里侧扯住了衣襟,动作一如既往的粗暴。
柯弋问,“你把我删除了?”
“......”
“草,你倒是说话啊!”
“......”
宁韫似乎真的不想看见他,将目光挪动到了一侧。
每当注视,就不由得回想起过去那一幕幕,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遗忘却是无比漫长。
原本今天看男人身上有伤,还想放过对方的,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妈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倔,以往那些恋情,都是他说的终止,还从未有人敢先将他剔除得干净,更何况他和宁韫这还不算是真正的交往。
平时他一个看不上的人,把他从通讯录里删了。
像是被打击到了强烈的自尊心,直到他掀开男人的衣服,对方的目光在落在他的身上。
“柯弋……!”宁韫哆嗦的低唤,伸手想去推开试图作恶的男子。
“不是嫌我脏么?让你看看到底谁更脏,妈的,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有什么资格删除我,你以为你有多金贵,有多了不起?我随便在路上找一个人都比你强,行啊,既然你不想像以前那样,那我们就当是买和卖的关系。”
不想再听见男人说和他撇清关系的话,他用手掌捂住了男人的嘴,所有的拒绝都尽数被他堵在喉咙里,男人并拢着腿无声抗拒,却反倒合了他的意。
......
男人安静的一动不动,满身都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唯有簌簌颤动的眼睫,证明还活着。
这一幕反倒让柯弋心情好了许多,连日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将男人紧搂在自己的怀里,餍足的将脸颊埋在男人的脖颈里蹭了蹭,由于这几日都在医院,男人身上多了些消毒水的味道,可他脸上仍旧泛起了困倦。
他仿佛忘掉了不久前所做过的恶行,嘴里呢喃道,“老婆。”
“......”
宁韫在漆黑的夜里睁开了眼,他的双腿皮肤酸疼难忍,应当是破了皮,冷汗淋漓的脏污让他感觉到格外不适,与他的相对比,少年在他身旁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形抱枕。
卧室的门还是敞开着的,抵在门口的柜子翻到在了地面上,由此可见进来时柯弋用了多大的蛮力。
他看着灯火通明的门外,眼里流露出灰败的落寞。
倘若换任何一个人来伤害他,他都不会表露得如此难过,眼前对他施暴的人,换作是十天以前,他都断然不可能觉得会是柯弋。
曾经柯弋的出现,犹如溺水里的一根藤蔓,将他拉扯到岸边,待他黑白的人生适应了温暖后,却又狠狠将他沉入湿冷的水中,让他永不见天日。
少年紧钳住他躯体上的手臂,好似将他沉潭的巨石。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现在充当着一个什么角色,那时柯弋说喜欢他,唤他那些亲昵词汇,他还以为是情真意切的表露,如今柯弋再次唤他“老婆”,他只觉得自己可悲。
......
今天是周末,柯弋在学校里没有课。
许久没有好好休憩过了,他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他看见怀抱中的男人紧阖的眼眸,眼底莫名浮现起一丝满足。
屋里有种挥之不去的腥味,他觉得难闻,便从床上下来了,一个人起身去了客厅。
夏名薇给他发了不少条消息,昨晚他们就一起约好了去哪。
【小夏同学】:张佳佳她们好像都到了,就等我们两个了
【小夏同学】:哼哼哼不理我
【小夏同学】:不会还没起床吧?
【小夏同学】:偷偷戳你一下.jpg
【sun】:早就起了
【sun】:睡懒床的人应该是你
......
柯弋捧着手机,和夏名薇一来二去的聊了几句。
屋外正艳阳高照,连续阴霾以来难得今天出了太阳,柯弋心情还不错,他打开卧室的门,又将窗帘和窗户给拉开了,并未顾及正躺在床榻上的人。
他嘴挑,也吃不惯外卖,想起昨日他不过是小惩以戒,都到中午了男人怎么着也该睡醒了。
他走上前,推了推男人,道,“起来做午餐了。”
见床上的男人没有反应,柯弋又道,“喂,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过了十几秒,男人才缓慢的掀开眼皮,像是有了点动静。
“去做你之前最擅长的三明治,或者是包馄饨,馄饨皮薄一点比较好吃。”柯弋正提着自己的要求,见男人阖上了眼,不耐道,“怎么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