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
没有生理上的厌恶,心理却极其别扭,有点麻,被碰到的额头跟有羽毛在挠一样,柔软的,很痒。
蒋驰期没太大反应,放下的手插进裤兜,往后退了一步,勾唇角笑得有些乖张,隐隐透出危险气息。
“你骗我,被我逮到,你还发脾气?”
“谁发脾气……”
尤簌咕哝了一声,眼睛不敢直视他,偷摸着要拿手机确认地点是否准确。
怎么都不该这么邪门的。
手机还没摸到,房内玄关就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音乐男染了个很有艺术气息的生姜黄发色,跟顶了个小太阳一样,盯着他们的动作摸不着头脑。
“表哥,小尤老师……”他挠了挠头,“你俩在门口干嘛呢?”
表哥……!
尤簌瞳孔猛地扩大,望向蒋驰期。
蒋驰期靠着门框,嗓音悠悠。
“看什么看,眼睛快长我身上了。”
“……”
尤簌撇嘴,默默把目光收回来。
彻底断绝了侥幸心理。她本以为是地址给错了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没想到蒋驰期是封楚瑜的表哥。
不知道他们关系怎么样,会不会经常来往……
还要坚持进去吗?
尤簌盯着被男人阻隔的门边,暗沉的灰色大理石砖庄严高雅,反射出微钝的光芒,模模糊糊地映出男人松垮的身影。
门里门外的温度差异恍惚割裂出两个世界的错觉。
敢进去你就死定了。
尤簌挣扎了一阵,以她现在的水平还没办法软声软语地去求人,更何况蒋驰期的恶劣性子也未必是她求了就能管用的。
她得罪过他,
很多次。
沉郁地叹了口小声的气,尤簌有些不甘地望了一眼封楚瑜,她刚下定决心后退一步,然后就看见,
斜倚着门框的男人大发慈悲地收了腿。
“进来吧。”
蒋驰期悠悠瞥了她一眼,“没吓死你。”
“……”
可恶的男人。
封楚瑜不懂他俩的渊源,只知道两人是一个学校的,看见尤簌有些紧张地走进来还以为是她反悔不想教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淘到的老师,跟她学就跟效率翻倍一样,相处也融洽,别的老师都嫌他闹腾,她却从来不指责他。
呜呜呜好老师,我一定要抓住你!
想到这,封楚瑜连忙殷勤地帮尤簌拿包,“老师你路上还顺利吗?”
看,多么客套的寒暄。
尊师重道也不过如此了。
尤簌无意又被噎了一下,她这一路的经历,只能说是,
苦不堪言。
她躲过封楚瑜的手,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摇了摇头。
蒋驰期走在前,挺阔的肩背陷入松软的沙发中,半阖着眼皮,百无聊赖地。
看见他那副难招惹的样子,尤簌走向沙发的脚步顿转,直挺挺地拐了个弯。
“去书房吗?现在就开始吧。”
她嗓音从刚进屋音色就弱了许多。
蒋驰期默不作声地往那看了眼,尤簌故意走得极慢,和封楚瑜拉远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
备忘录上的句子零零散散,列了一些必要流程的惯话疏通。
平时交流尤簌可以应付过来,但封楚瑜时不时一些太热情的举动让她快要招架不住。
她用脚撑着往后移了下凳子,硬着头皮继续画纪年式的重大事件图。
细白腕骨用力,控制着油笔在纸张上点缀出一个一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