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冷夕哼唧了一声,有点难受,又忍不住小声问,“如果我喜欢上一个跟我一样的人,你会接受吗?”
“……”冷曼宁虽然不知道亲儿子怎么了,但顺着他的话一想就是一阵窒息,她显然是想错方向了,当即大惊,“我不能接受!你快让我多活两年吧。”
再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娇气鬼,然后一个搞事儿一个鼓掌,上天下地,永无宁日。光是想想这个场景她都不用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冷夕弱弱地反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
最后冷夕这一场小感冒,愣是在家养了足足四天,直到期末考试前一周的周五才被人放去上学。
作为一个学渣,卷子可以不做,课可以不上,但是考前老师划重点,那是必须要打起二百分精神竖起耳朵听的。
冷学渣表示,他就是爬也得爬去学校。
周五一早,冷夕和林言背着小书包在小区门口排排队买煎饼。
煎饼摊的阿姨可喜欢这俩孩子了,尤其是看见冷夕,笑得合不拢嘴:“夕夕,怎么好几天都没看见你啦?”
“不要香菜不要葱,两个鸡蛋多刷点酱。”冷夕一口气说完要求,盯着阿姨摊煎饼,回话的时候还不忘吸吸鼻子撇嘴卖惨,“我前两天生病了,结果刚回学校就要考试。阿姨,我是不是特别惨。”
这一副迎风就要倒的模样,给阿姨心疼的立刻多给他加了根火腿肠。
“你说咱俩寒假干点啥呢?”冷夕窝在公交车最后一排,趁着还热乎,大咬一口加了肠的煎饼,满齿留香,“今年冬天冷,估计寒假比往年长。”
这还没考试呢,就憧憬起未来了,林言都愁死了:“大哥,咱先琢磨期末考试吧行么,要是没考好被送寒假补习班上课怎么办!”
“不能够啊!我还想去南方玩一圈呢!”冷夕差点被噎住,“我妈肯定不能这么对我。”
“我妈能。”
林言一脸悲伤。
“……”冷夕想了想,还真是,顿时也跟着悲伤起来,“就不能挨一顿揍了事儿吗?”
“文化人,不动手。”
冷夕忍不住嚎道:“还不如动手呢,这是攻心啊,太毒了吧。”
带着绝对要好好考试的信念和马上就要放寒假的心情下了车,就算是学渣也能爆发出学霸的自律,冷夕进班后就开始看书,还主动拍拍顾衍,向他询问了好多枯燥的数学题。
“我听说你这几天生病了?怎么样了?没事儿了吗?”顾衍在讲题间隙见缝插针的随口问了一句,笔尖没离开草稿纸,余光也没离开冷夕。
他表面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生怕被冷夕察觉藏在冷静的关怀下面焦灼的担心。
“小感冒,没事儿。”冷夕敷衍道,伸手点点草稿纸上的一个等式,“衍哥这一步是怎么推出来的?我没看懂。你跳步骤了吗?”
顾衍闻言立刻收回目光,关心和体贴的话转了一个圈儿又回到肚子里,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心乱如麻地看一眼冷夕说的那个等式,说:“哦抱歉,我跳习惯了,那我把中间的步骤写详细点再给你讲一遍?”
冷夕立刻推他一把:“年级第一了不起啊,烦死你了。”说完却笑了,开玩笑似的添了一句:“那谢谢顾衍哥哥~顾衍哥哥天下第一好~”
顾衍笔尖一划,差点把纸戳漏,心里一阵砰砰跳,表面却格外镇定,还略无奈地说了一句:“那你安静两分钟行不行。”
“行啊,特别行,我超级安静!”冷夕立刻坐直,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闭嘴的动作,转过头靠着窗户看走廊里的学生们跑来跑去。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极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指尖圆润,在玻璃上屈指敲了敲。
冷夕的视线顺着这只手往上,一眼就看见了一张意想不到却又惊喜万分的脸,心脏都跳空一拍。
早晨的顾淮予长得好像又和平时不一样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
隔着层透明的玻璃,光直直地打上去都会折射出不同的模样,更何况是人。
冷夕哗啦一声拉开窗户,控制不住地伸手,想去握住顾淮予刚才敲玻璃的那只手,谁知道握了个空。
冷夕皱眉,不高兴地嘟囔一句:“干嘛躲我呀?”
“病好了?”顾淮予不接他的话,“一个小感冒还养这么多天,你娇不娇气啊。”
“怎么就是小感冒了!”冷夕立刻委屈了,开启卖惨大法,“感冒哪有大小之分!就算有我这感冒也一丁点儿都不小好吗!反反复复烧了两天才彻底退烧呢,吃了好多药,连中药都喝了三天呢!可苦可苦啦!”
最后还不忘危言耸听一番:“再晚两天你没准儿就见不着我了!你就不担心吗?”
“我一点都不担心。”顾淮予啧了一声,“祸害遗千年,你不作回本儿老天爷都不敢收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来干嘛了?”冷夕伤心了,“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呢,没想到是来扎我一刀伤我心的。”
顾淮予都想笑了,忍得特别辛苦,好不容易忍住了,伸出另一只手,将手里拎着的一盒小蛋糕放在他桌子上:“那快堵上点,别漏风了。”
冷夕一秒变脸,含情脉脉道:“看见你之后一直在跳,就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