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继续不理,?他翻个白眼套睡衣,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刚从领子里钻出来,就让冷夕薅住睡衣领子又扯开了。
“你干嘛你干嘛!”林言拽着衣服领子大吼一句,?“你是不是想打架?!”
冷夕没说话,在琢磨。
林言继续叫唤:“两个alpha凑在一起互相释放信息素,?还不打架,这个场景太他妈傻逼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别提还他妈犯法。”
冷夕继续垂着头不说话,仍在琢磨。
“我告诉你别整这种事儿啊!”林言还不放心,?警惕地威胁道:“你敢放我就打你啊!”
冷夕抬头看他半晌,而后忽然一个变脸:“言言。”
只见这人眼睛里闪着泪花,神情是带着人贩子拐小孩一样的哄骗,他撒娇道:“好兄弟是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帮帮我嘛~”
“我又不是别人,咱们这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冷夕伸出手指戳他一下,“你就把我当omega呗。”说完了还羞涩的一抿唇,“你把我想成笑笑,快,快来。”
说着,他臭不要脸地一边撒娇,一边肆无忌惮地把人按住了。
林言气得快闭过气去了,知道跟冷夕就不能来硬的,只好无奈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做个实验,我试试感觉。”冷夕变得很认真,“一秒就行。”
林言不想陪他疯,但人生中总是有些不想做但必须做的事情,就比如摊上冷夕这么一个发小,他早就注定要告别平平无奇的顺遂人生。
“……那就一秒啊。”林言说。
冷夕点头:“我说三二一,咱俩一起。”
“三,二,一。”
短短的一秒钟,这对苦命发小同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花一世界,一秒一世纪。
二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了交缠在一起的信息素,沉默了足足三秒。
而后林言打破沉默:“实验什么结果?”
冷夕诚实道:“好恶心,想撕了你。”
“……我也是。”
双a果然不行,生理结构就决定此路注定不通。
冷夕心态隐隐约约有点崩,刚调整好的愉快心情说没就没了,一顿饭吃得手脚发凉心口发冷,晚上躺在床上又失眠半宿。
ao就像磁铁的两极,天然互相吸引,而双a和双o就像两个相同的磁极撞到一起,或相斥或钝化,永远合不到一起去。
而且不能标记,不能结婚,还饱受社会歧视,被人认为是有心理疾病。
实验以失败告终,冷夕琢磨到早晨六点,屁结果没有,差点又给自己琢磨抑郁了。
算了,不他妈想了,顺其自然,甭管是真在意是假喜欢,人都他妈还没撩着呢想这么多干什么。冷夕把脸埋进毛绒玩具里,终于沉沉地睡过去。
*
十一月以后天彻底凉了,北方的冬天就一个刮风最烦人,风不要钱似的呼呼吹,骑自行车冻手冻脚还冻鼻子,穿多少都不好使。
于是二人上下学改坐公交车。
但林言十分不乐意坐公交车,他把头靠在车玻璃上装忧愁:“我也想骑摩托车。”
说罢重重叹一口气,小模样老忧郁老忧郁了。
冷夕顺着他的视线往外面一看,一辆摩托车在他们身侧呼啸而过,而后又是一辆。
“骑摩托车更冷。”冷夕缩缩脖子,“不如骑三蹦子吧,带罩的挡风。”
“你见谁家的帅哥天天骑三蹦子上下学的!”林言直起脖子,嫌弃道,“咱俩一前一后,干嘛啊,友情出演乡村爱情吗。”
“谁跟你爱情,双a就他妈没结果!”冷夕愤怒地说,说完公交车就停了。
冷夕到站下车一气呵成,气哼哼地走了,头也不回。
公交站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可往日的短短三百米,今日却走得不太平。
有人跟着他。
因为长了一张世人眼中的美人脸,冷夕一向都对别人的视线格外敏感。
视线最暴露情绪,尤其是当这个人隐在暗处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一整颗心都剖开,毫无隐藏地表现出一切不敢放在明处的东西。
比如贪念,比如欲念,比如思念。
可这道视线明晃晃,正当当,离得很远,犹犹豫豫。偶尔贴上来,在他身上克制似的转一圈,而后又立刻收回去,像是在害怕些什么,又像是在索求些什么。
冷夕不懂了,他在拐角处停住脚,皱眉回头看过去,可另一侧的街角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这样,他和那个跟踪他的人就像是在玩捉迷藏,他用力捉了,另一个人也用力藏了,而且水平还比他高。
跟踪者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可还是不抛弃不放弃地继续这种游戏。
三天了,冷夕连片衣角都没抓着。
他烦躁,不爽,愤怒中又带着好奇,因为这人并没有恶意,只是身份成谜。
“你怎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淮予短暂地观察了一下神经兮兮的冷夕,觉得需要问上一问。
“生活不易,总有刁民想害朕。”冷夕吸溜溜喝着汤,然后一抹嘴,不知道怎么跟顾淮予说。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要为民除害了。”顾淮予翻个白眼,又从他餐盘里抢走一个鸡翅膀,“你能不能安生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