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一刻了。”方东凛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带点凉意,但当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这声音会给人无影的控制感。
他好像也是刚忙完的样子,洗了澡换了睡袍。
车言才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穿睡袍的样子,难道以前他都是这么晚才睡的?
明明是用的同样的沐浴露,但他身上就是散发不同的味道,头发也刚洗过,没全部吹干,还有几滴水滑在脸颊上,因为看电视,客厅只开了坐地灯,灯光发出幽幽的暖色调,散漫地印在他侧脸上,衬出他的眼睛冷冽明亮,像一道流光。
“哼……”车言有点不好气地踢开自己的拖鞋,闹脾气的样子。
这是他一贯的脾气,这么久还是他第一次露出原形,某种熟悉感烧在心上,方东凛即刻显出宠溺的神情,伸手抚摸车言的脑袋,轻声道:“乖,明天再看。”
这一碰,啦回了车言的警惕心,他猛地推开方东凛,显得手忙脚乱,刚刚看电视被他踹到地上的毯子,还缠在他腿上,他一惊,一下子失去重心,身体往茶几上倾倒。
完了,这一摔肯定破相,车言闭着眼睛,身体缩成一团。
好在方东凛反应快,应该说他早习惯车言这种状况外的事,双手拦住车言的腰,把他往沙发按。
摔跤事故避免了,但是方东凛也没了重心,压在车言身上,冰冷的嘴唇无意贴在他额头上。
车言的脸窝在方东凛玉长的劲项处,那股淡雅味如此贴脸地钻入鼻腔,甚至能听见对方胸腔里规律的心跳。
他的嘴唇有点凉,有点软,有点薄,又有点热,这一瞬,比电流还触人的感觉,传遍全身,车言一下子僵了。
救命啊,为毛我心跳得比他还快啊…
很快方东凛起来,即使穿着睡袍也显得很干净有序,主要是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把还在浑身僵硬的车言扶起来。
“去休息吧。”他不打算走,似乎是要看到车言进了房间才安心。
车言回过神,脸红扑扑的,在暗光下,看不清,他努力清空脑子里的纷扰,又忍不住心底翻腾,你这混蛋,刚刚亲了我,居然装得没事儿人一样。
“你身体不太稳定,今天已经是太晚了,听话好吗?”方东凛耐心哄。
好啦,老子又不是你儿子,车言挤着眉毛,气冲冲地回了房间,关门的动作还有点猛,多亏做工精良,才使得关门声不发出烦闷的情绪来。
在床上,车言跟中了风似的,猫抓地在床上翻滚,刚刚发生什么了啊,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为什么闻到方东凛身上的味道,会莫名其妙地浑身不自在。
是思想负担,一定是思想负担,因为知道他们是结婚的关系,才觉得不自在,就是思想负担……
一大早,车言是盯着一双熊猫眼起来的,洗手间漱口瞌睡连天,弄了满衣领的牙膏沫。
吃饭的时候方东凛很细心给他擦,车言又被吓了个哆嗦,这动作不要太暧昧好吗!!!
但方东凛把这些事,完全当做义务来履行,这屋子充满了荷尔蒙,连刚看得起劲的海贼王也没了兴趣,最后车言受不了了,摸到口袋里闻友乐给他的名片。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
咚咚咚……
车言的敲门动作跟他此刻抓狂的心里是一样的。
“谁啊!”闻友乐拉开门时一脸的愤慨,因为他才睡5个多小时。
“是我。”车言见他不好看的脸色,又说:“是不是现在不方便?”
是对门的小年轻,闻友乐的情绪削减了一半,尤其看到车言清亮的眼睛,纯得令人舒畅,只不过有点黑眼圈。
以此推测,他昨晚一定没睡好,为什么没睡好?一定有猛料…
闻友乐的精神来了,八卦的力量实在强大。
☆、015
品味这种东西,可能也是天生的。
看着闻友乐的房子,车言不得不深究糟践这个词的意思。
茶几上的杂志好像被蹂/躏过,残角缺页,也许是闻友乐大便来不及找厕纸,胡乱撕了去。
喝水用纸杯,抖烟灰也是纸杯,这很考验人的记忆力,搞不好会把烟灰当水喝了。
所以车言干脆把自己喝水的纸杯捧在手里。
沙发上堆满了裤子,衣服,袜子,像衣服的葬身之地,人的屁股不敢往上面落。
所以车言扯了纸坐在地上。
“你说他扑倒你身上?”